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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要以牙还牙,让牛家人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这是一重,还有一重,多少也是要做些粉饰功夫,有此一封,日后要怨他对母族无情,母后尸骨未寒便整治母族。他也有话说了——本来也是要优待的,奈何事发突然……”这亦是皇帝处事老道把稳之处,众人均点头不语。权夫人半晌道,“牛家的结果,迟迟不能出来,只怕圣心还是难决。牛德宝一家是难以保住了,镇远侯一家如何,还要看皇上对皇次子有什么安排。”复立太子那是不可能的事,废太子才十四岁,就已经是十分多病,身边现在都离不得医生,孱弱得不成样子。皇次子、皇三子,暂时还都是储位的热门人选,若把牛家扫平,只怕皇三子背后的势力,又要让皇上睡不着觉了……把镇远侯打回原形,保住牛贵妃的位置,皇次子起码在宫里也还有个容身之地……但皇上的决断,到底还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此案审理时间颇长,到承平十二年二月才算是把牛家罪名厘清,四月里他亲拟旨意,给牛家安排了颇为严酷的刑罚:牛德宝谋叛,罪无可赦,即时腰斩弃市。镇远侯为共犯,按理同罪,因为勋旧之后免死,夺爵抄家回原籍看管居住。牛德宝一房男丁处死,女眷没入官中,流放至岭南与有功兵丁为奴。牛族内按与牛德宝亲等株连减等为罪,出五服者不罪。其余涉案人等,一律枭首示众,案发当时已死者掘坟鞭尸,弃于乱葬岗中为野狗吃食。至于牛贵妃,等着她的也不是什么好结果,因‘狐媚贪婪、奢侈狠毒、野心夺位、瞒骗皇帝,阴取宫人族妹子为己子教养’,令其自缢以谢,皇次子则归其母牛贤嫔教养。此案不论是牵扯范围之广,还是处理手段之严酷,都可堪称是数十年一遇的奇案、大案。起码在承平年间,可算得上是第一要案了。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牛家的无辜人了,其实牛德宝也好炮灰看到大家说我对小桂很坏……哪里坏,妻贤妾美,家和势旺,刚斗倒了大敌,生了儿子,这生活现代宅男只怕是心向往之啊--☆、247成熟牛家一案,轰动京畿,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极有影响力。权家、焦家情况特殊还好一些,其余各族在京城的族人,真是连信都写不过来了。像杨阁老那样,门生渐渐也多起来,又是朝中一派领袖的大佬,这一阵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权瑞云回娘家时就说,她丈夫因学父亲笔迹很像,最近连日来都要到书房帮忙写信。说起来,这几年杨家也多添了许多孙儿、孙女,蕙娘这里还特地单开了一本帐,记着权瑞云各嫡庶子女的生日,这一阵子闲来翻阅,也觉他们家不容易:因子息不多,的确是铆足了劲儿在生,现在已经有五个子女了,按杨少爷的年纪来讲,已是颇为难得。听权瑞云意思,杨少爷今年终于要回乡去考举人了,蕙娘便和她开玩笑道,“终于也算是生够了,可以放出来下场啦。”“也是生够了,也是因为他这些年来渐渐懂得世故,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啦。”权瑞云也笑了,“爹一直压着他不让他下场,便是怕他万一中举,年少轻狂在朝中惹出许多祸事,给他添了麻烦。现在也是几个孩子的爹,年近而立,为人做事,是要比当年成熟得多了。”权瑞云没有明言,但还有一个原因,蕙娘心里也是有数的:从前那几年,杨阁老自己的位置都不稳,自然不敢放儿子出来。现在他首辅的位置都给坐得极稳,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多少也要为下一代考虑了。杨少爷如能顺利中榜入仕,有老子保驾护航,十年后怎么也都是地方重臣了。届时杨阁老就是要退,都退得放心。宁妃在宫中,也不至于没了助力。不过,这就牵扯到杨家对未来的布局了,权瑞云虽是权家的女儿,但出嫁了那就是杨家的媳妇,有些话也不便谈得过深。蕙娘亦不过一笑,便和她说些亲戚间的琐事,权瑞云颇为牵挂在东北的权伯红、权瑞雨,道,“小妹出嫁也有四年了,还没归宁过一次呢。”蕙娘笑道,“你看她那一个接一个的劲头,怎么走得开?”权家两姐妹都随娘,生育上极顺,权瑞云不说了,权瑞雨出嫁四年就生了三个,不是在坐月子就是大肚子,有心归宁都回不来。她丈夫也是边将,无事不能回京,所以出嫁后到现在,两姐妹都还没相见。权瑞云虽思念meimei,但她自己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也不可能跑到东北去探望权瑞雨,彼此嗟叹了一番。她又和蕙娘说起风花雪月中事,“最近致美轩从南洋买了一批香料,据说俗称咖喱。味道刺鼻得很,制成风味特殊,我们家老爷子倒是极爱的,他们家一道菜,拿咖喱、牛□去煮嫩嫩的鸡胸rou,老爷子时常外点,他这几年时常胃口不开,倒是就着这道菜能吃几碗饭。”蕙娘笑道,“从前做姑娘的时候讲究得很,现在出嫁了,反倒是没这份心思。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致美轩又翻腾出新花样了。”“嫂子你就和我装糊涂吧。”权瑞云皱了皱鼻子,她比蕙娘大了几岁,两人虽有辈分差别,但说起话来倒没甚隔阂,就和朋友一般。“谁不知道,京城这些馆子,有了新菜全都求着你身边几个管事媳妇,送进来给你尝过了再来应点的?”蕙娘抿唇道,“是吗?许是我前阵子事多,倒闹得忘了。”两人说笑了一番,蕙娘才道,“我知道你是怕外点麻烦,想要了方子来随时自做,不过那香料在大秦销路不好,又贵得很。据我所知,除了致美轩包了一批货以外,现在各地商船没有进这个的。我能为你要了食谱来,难道还问人要香料吗?传出去又是故事,还不知外头人怎么编排你们家呢。要带话给商船贩来,一来一去不得大半年功夫?值不得这个麻烦。”权瑞云也叹道,“现在是首辅人家了,凡事都要更加小心,倒比从前还受气呢。也罢,横竖老爷子也是一阵一阵的,过了这一阵新鲜再说吧。”“那东西也就是吃个新鲜罢了,味道太刺鼻,我吃几口就给搁下了,虽说有牛□,但香料放多了,不养胃呢。”蕙娘随口道,“倒是春华楼,这些年钟师傅虽然退下去了,但几个徒弟都还争气,一道茉莉花竹荪汤还算是有些火候。最近又把番狼桃给琢磨出来做着吃,酸酸的倒是颇有味儿。”这几年海域开放,各色新鲜物事真是潮水一样地涌入大秦,稍微闭塞一点的人走到广州去,恐怕以为是在另一个世界。以权瑞云的见识,尚且不知道这番狼桃的来历,忙和蕙娘互通有无了一番,方感慨道,“我这还是住在京城呢,稍微住得偏远一点,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成了乡巴佬了?不说别的,只说桂家少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