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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站在自己旁边等着修空调遥控器,和自己撞上眼神的时候,一脸无辜、搞不清状况而又毫不在意的样子,要是和他深入谈话,就会傻乎乎地笑起来——仔细想来,那已经是去年夏天的时候了。想到这里,真司心里顿生柔情,他揽起幸太郎,两人在楼梯旁互啄了一会儿,就牵着对方上了楼。这次幸太郎要玩花样,非要摁住真司,表示自己得骑在他身上。真司无奈,只得躺平,任幸太郎在自己身上扭动腰臀。床边的窗户大开,冷风吹着月光照进来,遍洒屋中,幸太郎脱得光光,银光流泻在他身上,他的动作肆意快乐,毫无在俗世间的一切束缚。登顶之后,幸太郎弯下腰来,伏在真司身上,呼呼地喘着气。他气息未定,带着笑意抬头看真司,然后又低下头去,脸贴在真司带着薄汗的胸口上,真司笑着摸摸他的发顶,感觉像在抚慰一只可心的猫。幸太郎吹了一会冬风,觉得冷了,把被子卷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他又抱着真司,觉得暖洋洋的,很快睡了过去。翌日早晨,真司不慎睡过头,发现幸太郎还睡得死死的,便没有叫醒他。真司急急忙忙收拾公文包,夹上外套准备赶车上班去,走到客厅时,几只猫仔抱住他穿了袜子的脚,又叫又啃,特别是以那只小白猫,非不让他离开。真司轻轻用脚推开它们,温柔地说:“好了好了,晚上回来再陪你们玩,每天提前下班已经很过分了,早上可不能迟到。”但小猫并不放过他,它们一边叫一边走,似乎是想引导真司去炉子边。“怎么了?”真司问道,“有什么事吗?”小白猫细细地叫着,焦急地转动身子,示意真司去到软垫旁边。真司蹲了下来,看到软垫上团成一团的小次郎,他心道,这家伙,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雪白皮毛里还夹着一片枯叶。他这么想着,便摸了摸小次郎,他的手刚接触到小次郎的皮毛,便心叫不好。小次郎的身躯已经有些僵硬,没有呼吸的起伏,温度也不高,只有一点火炉旁的暖意留存在身体表面。真司稳了稳心神,没有立刻就陷入伤心,他仍然继续抚摸小次郎,就像大猫仍在世一样。“也是十二三岁的老猫了吧,寿终正寝,也挺正常的。”他一边抚摸,一边说道。“小司?”幸太郎被小猫叫声吵醒了,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家居裤,在楼梯上睡眼惺忪地看着真司,又说,“要去上班了吗?”“嗯。”真司摸了摸小次郎薄薄的耳朵,说道,“你过来一下。”“怎么了?”幸太郎乖乖地走了过来,赤足在木地板上发出声响。“小次郎它……”真司没继续说下去。“臭猫舍得回来了吗?”幸太郎蹲了下来,抓了抓小次郎的脑袋,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本来尚未完全醒来的眼神,也渐渐发怔而悲伤。真司没说什么,只和他蹲在一起,默默地守着小次郎。幸太郎逐渐改变了姿势,他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将脸贴在小次郎身上,轻轻摸着它的皮毛。真司想,送别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弟弟,这种痛苦,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过了半晌,幸太郎直起身来,他垂着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们都会离开吗?”第50章过了半晌,幸太郎直起身来,他垂着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们都会离开吗?”“当然不会。”真司脱口而出,“我们都在。”幸太郎没有接话,他摸了摸小次郎的脑袋,手法十分轻柔,好像怕打扰了猫的浅眠。过了一会儿,他说:“把小次郎埋到后院吧。”他顿了顿,又说:“不要送去火化,那样就只能埋到宠物公墓了,那里不是家。”真司说好。幸太郎回卧室套了件毛衣,又径直走到院里,拿起侍弄花草的铲子,开始在院里挖坑。天空飘起微雪,土冻得有些坚实,幸太郎用脚把铲子踩进地里,再两手用力铲出土来。幸太郎一直保持沉默,这不由得让真司担心不已,他宁愿幸太郎哭出来,也不愿意看他发怔的样子。幸太郎的动作刻意放慢了,但猫大小的坑,很快就能挖成。幸太郎挖好了坑,回到屋里抱起大猫,把它惯于睡的软垫也拿了起来,但他站在原地迟疑了,又说:“还是等一等吧,等爸妈回来看看它。”“好。”真司说着,去拿了小次郎的食盆——一个底部绘有小鱼的红纹圆盘,以及一条小毯子。这时候幸太郎的mama刚好结束一夜看护孩子的工作,她推门进来,看到两人凝重的样子,她问:“发生什么了?小小猫没事吧?我可没力气再照顾孩子了。”“猫崽子没事。”幸太郎说,“是小次郎回天上了。”他仍像猫在世一样怀抱着大白猫,手轻轻拍打着,转过身给mama看了看小次郎的睡颜。“之前查出来有肾衰竭,但是没有什么症状,平时那么精神,还以为可以活很久呢,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寿命。”他淡淡地说。“叫爸爸早点回来吧。”幸太郎说着这话,让真司用小毯子把猫包上,就像包小孩一样,包好后又将小次郎接回怀里,他很珍惜最后的相处。真司走到一旁去打了电话,幸太郎爸爸在那边沉吟一会,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回来。”直到这时候,真司仍以为小次郎仅仅是全家用爱对待的宠物,因为相处十余年了,因此真情历久弥坚。等到父亲回到家中,一家人把小次郎用毯子裹着放到墓里,坑中还放了它喜欢的软垫和食盆,由于冬天没有鲜花,mama把墙上挂的干花相框中的干花拿了出来,洒到小次郎的墓中。做完这些,幸太郎托词说自己昨天工作太累,还没休息好,所以又回屋里躺下了,这次他把屋门锁上,谁也不让进去。真司靠在门外,听到幸太郎在屋里压抑的哭声,大概是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愿意让别人听到。真司叹一口气,刚一转身就看到幸太郎爸爸站在楼梯口,一脸关切地问道:“没事吧?”“虽然有些伤心,但我还好。”真司答道,“不过幸太郎……”“唔。”爸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吧,这种事,越安慰越不会平静的。”说着他侧过身子,示意真司和他一起下楼。两人走到一楼,在沙发上坐下了,幸太郎爸爸欲言又止,真司说:“您是有话要说吗?”他突然有些紧张,一直以来,他和幸太郎的关系,是靠着全家人的忙乱而不受追问。父母也保持一定距离,不去过问分析,让关系保持一种语焉不详的状态,对大家都好。但真司很怕幸太郎的父母就着这个惨淡的时机把事情说开,真要说出自己和幸太郎是同性关系,其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