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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查笔记,一边把利害关系想清楚了,新的疑惑又油然发生,“是谁这么想要这个职位,不惜把王进往前推一步——谁又有这个能量呢?娘娘肯定事实便是如此吗?”太后被她一问,也有些心虚,她明显动摇了几分,嗫嚅了一会,方才道,“这……不是还有柳知恩吗。”一个充足而且精准的情报源,在此时简直如同甘霖般令人感激,徐循这才理解为什么历任皇帝都如此依赖厂卫,她道,“也不必都问柳知恩吧,只要静观其变,便知道究竟是谁在布局了。”太后伸了个懒腰,叹道,“好费脑子呀——好,就依你所言,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好了,若是我猜对了,你便……”她想了想,竟失笑道,“我也不知该设什么赌注了,也罢,若是我猜对了,你便真心诚意地叫我几声jiejie好了。”太后有时,亦颇为稚气有趣,徐循直笑,“好,那若是我猜对了呢?”太后想不出,“难道要我叫你jiejie?”徐循也不知自己还缺乏什么,想了一会,便道,“不如这样,若是我猜对了,便由娘娘出面,带我们去西苑走走吧。”太皇太后病着,她俩还是新科寡妇——最主要还是有功课的,这时候去西苑,就算是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影响好像也挺不好的,太后哈地笑了一声,乐道,“好哇,你倒不做亏本买卖,那便一言为定了。”两人对视一眼,均忍不住微微一笑,便又撂开了这本,翻出另一本奏章来当八卦看。`P`*WXC`P``P`*WXC`P`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是三千档,我把两天的更新合做一章了看看能更新得上来不。另外,这文架空的部分真的从很早就开始了,于廷益的原型人物于谦大人和胡大人在历史上毫无特殊关系--请大家千万别被我误导。架空也不是说在某件事上就来个突然的转折,还是要有因有果循序渐进的。另外这个学习班也是绝对的架空,在现实的明朝哪有这样的好事……而且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就是太皇太后一直执政到死,然后就换英宗,然后是景泰……反正孙太后一直没有管过家。再PS说起来就顺便说下,根据菽园杂记说法,太皇太后的确是有意立襄王的,不过那时候襄王在长沙,不在京城,章皇帝夏天也没得疟疾,那年京城就没流行疟疾,这些都是架空,别当历史看了。☆、第258章复杂左副都御史乃是正三品的高官,又是京官,其人选任命,内廷也是关注着的。太后和徐循的功课里,便包含了了解京畿、地方上四品以上官员来历的这一项,毕竟这等层次的大员调动,也算是和朝局大势息息相关,也不能容许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登上这样的位置。六品、七品的地方官任职,内廷一般不会过问,这等大员的去留更换,君臣之间就存在着一定的默契和博弈了。大约半个月以后,围绕着左副都御史这个位置的竞赛分出了胜负,内阁果然派出了巡抚,前往处理江南三省的盐道纠纷,不过获得任命的却并非是王进,而是原任户部左侍郎的曹双美,这人之前不显山不露水,根本没进入过两个学员的视线,至于王进,倒是顺顺当当地登位为左副都御史了。曹双美论履历,也有过处置盐道事务的资历,再说官位也到了,他是地位较高的左侍郎,出任巡抚名正言顺。之前巡抚各地的五位,还是六部的右侍郎呢,自古左为尊上,以左侍郎之尊去江南巡抚盐道,多少是有些委屈了,若是立功回朝,按惯例,还得往上挪个台阶。不过是要挪去哪里,就不是内廷两人能够知道的了,就连对朝政十分熟悉的王瑾,对此都有几分茫然。“曹双美本是户部左侍郎,对左副都御史应当是没什么想法。”王瑾对内阁的意图也是模模糊糊的。“不过,应当不是要牺牲曹双美。”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虽然时常处于支不开锅的窘境,但毕竟地位重要,人员最多。而且户部尚书是胡大人兼任,他是礼部尚书兼领户部事,而且身为顾命大臣时常要参与廷议,日常事务都是曹双美这个左侍郎主持,这样的人,就是外放做布政使都是贬职,要往上运动也是往左都御史去奋斗。这样的人出外巡抚,真的就是去办事的,有了结果就会马上回来,如果做出成绩,要再往上的话,那就得从朝廷里有数的大员里往外调任,来给他腾位置了。“那王进背后又是谁在努力呢,这盐道的事,是恰逢其会,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封奏疏,想要把王进请出京去,却又被人利用了,反而支出曹双美,做了又一手交换,最终反而还是让王瑾拿了这个位置?”徐循眉头大皱,“这等层次的手段,应当就是三位阁老,顶多外加一个胡大人,我想英国公是不会管这个闲事的。”英国公毕竟是武臣,闲着没事也不会管高等文官的进退,为几个低品文官说几句话,没人会说什么,插手这样层次的事情,气焰就有些太嚣张了。“这……”王瑾也答不上来了。“王进身上的派系色彩也不是很重,似乎和哪个阁老都没有太深的关系,要说他是哪一派,这奴婢还真不知道。”太后也道,“确实,这和咱们宫里还不大一样,不能这么问的。”大家都是进士出身,考上来的,除非是三同关系——同乡、同学、同榜,又或者干脆就是座师、房师这样亲密的师生关系,天然就容易形成同盟,也容易籍此判定立场。除此以外,若无确凿证据,只是观其行事,确实很难判断其到底属于哪党。尤其现在三杨之间的政见并没有明显矛盾,这就更难去下判断了。王进一直以来都是做实事的官,很少上疏乱说话,几次站队时表现也是中规中矩,的确是很难看出其到底属于哪一方。要判定赌局的输赢,最后还是得请出柳知恩。世事难料,自从柳知恩身上便是可见一斑。徐循当日和他在清安宫一晤,还以为后会几乎无期。可没料到就是数日以后,两人反倒频频在仁寿宫撞见,现在太后要接过权力,她从旁参赞襄助,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也许是出于女子天性,也许是内廷妇人天生的政治倾向,太后对东厂的依赖和喜爱,甚至还远超前头几任皇帝,虽然她也没有什么权柄,做不出什么让东厂急剧扩张的事情,不过一直以来,遇到有疑问,王瑾又不能回答的时候,她便很喜欢召柳知恩来问个分明。也是因为如此,徐循才知道,东厂手中执掌的权柄有多么庞大,它的能耐,又有多么神通广大。昔日在宫中的一些作为,对东厂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