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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薄言接入怀中之时,周薄言口中的呕出的鲜血也染红了越池墨胸前的大半衣襟。花子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双眼仿佛被周薄言呕出的鲜血染红,玉人箫下不再有生魂能够逃脱!将身形隐在林中的墨衣男子紧紧攥住了双手,怒意一瞬间爬满了他飞扬的眉头,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站在他身边的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主人?”半块白玉面具遮掩容颜的人轻轻地唤了一声,若再不出声,恐怕他的主人会忍不住出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墨宵尘怒意未消,他双手背在身后,阴影遮住了他的容颜,“玉半遮,这里交给你。”“是。”虽然不情愿这么早就暴露在越池墨与花子亦两人面前,但玉半遮不能违抗墨宵尘的命令。玉半遮默默叹气,受伤的人是墨宵尘的大师兄,墨宵尘能忍住不出手已是不易。第13章第十二章倒在越池墨怀里的人还有神智,不过周薄言眼皮半合,阳光漏了一点进来,他脑中思绪飘飘荡荡:原来,还是会被击中。转念又一想,如果周薄言这时候还有力气笑,他的嘴角一定是微微上翘,显出一抹无奈:不被击中才奇怪呢。被越池墨护在怀里的人思绪载浮载沉的时候,越池墨与花子亦手中又多了几条亡魂。徐家堡的弟子原是按照徐麟的指示,只是想教训一下越池墨与花子亦,但就在他们伤到周薄言后,对他们手下留情的两人不再有任何怜悯与同情,徐家堡的弟子此时冷汗浸满衣衫,不由得往后退了些。他们一退,那些躲在徐家堡弟子身后的地痞流氓们也跟着后退了几步,他们毕竟不是武林弟子,面对生死不如徐家堡弟子们镇定,倒在越池墨与花子亦脚边的人他们的人居多,见此情景,洛阳城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们也都变了脸色。被围在中间的人此时脸色也并不好看,虽说武林中世家子弟结仇并不少见,但凌霄观、花间山庄和徐家堡都是武林中的世家,三大世家殴斗还有死伤,这无疑要掀起江湖巨浪。花子亦和越池墨眼见事态变得如此,两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子亦眼眸中的生机渐渐变得阴霾,此时他若说收手也晚了,花子亦忽然冷笑一声道:“骑虎难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越池墨比花子亦冷静,他不愿再增添无谓的死伤。但衣襟间染上周薄言的血灼着他的双眼,脑中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让越池墨不要再缠斗下去,可越池墨却将手中的长剑越握越紧。那边花子亦已经动手,哀嚎声不断自耳边掠过,越池墨第一次感觉手中的长剑不听使唤。“越道长此时还在顾忌自己身份么?”玉人箫刺穿一人胸口,花子亦见身后人还未有动作,冷笑一声,“如若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越道长再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又有何用处?”越池墨肩膀颤动,周薄言已经昏厥,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人,飞扬的眉梢蹙了一下,片刻后又松开。花子亦说得虽不完全对,但越池墨却是赞同,自幼他便受师父白玄道长教诲,但白玄道长也曾说过,如若道理讲不清便不要再讲下去,纵然你有千百理由,想害你的人是如何也听不进你的解释。然而,越池墨终究不像花子亦那般能够放得下,他将长剑归入剑鞘之中,只以剑柄对向不断攻上来的敌人,剑柄不必置人于死地,但越池墨剑法已至臻化,被剑柄击到的人纷纷哀嚎一声要么昏倒在地,要么骨折,不论哪一种他们都没有再出手的力气。“越道长倒是寻了个好方法。”花子亦讥笑,就算如此脱险后,又该如何?越池墨放过这些人一命,这些人未必肯善罢甘休。花子亦虽是江湖中人,却从来看不清这些人,江湖需礼法,但无道理可讲之地,这些礼法又有何用?越池墨不理会花子亦的讥嘲,就算日后徐家堡和李天霸来寻仇,他一力担下便是。哀嚎声不断传来,围聚在越池墨与花子亦身前的敌人腾起一股股惧意。当即有人趁着混乱转身就跑,可还未跑几步,脖颈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接下来的一幕他却再也看不见了,而他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却纷纷愣住,哀嚎声转瞬消失,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连花子亦与越池墨也被那一幕惊得停下了手。喷涌而出的鲜血洒落在近在咫尺的人身上,原本还在的脖颈上的头颅跌落在泥土之中,失去头颅的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伸出的手还贴在被削了的脖颈上。“啊——”被血溅了一身的人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恐惧罩了下来,化为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了静谧的扬州城郊。花子亦与越池墨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要逃离战局的人离他们还有数十步,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赶不及一剑削去那人的头颅。“谁?!”花子亦四下而望,忽感一阵冷风自头顶袭来,花子亦与越池墨连忙闪开身。花子亦抬头而望,苍翠的树梢之上,一红衣如火,用半块白玉面具将自己上半张脸遮住的人,深如寒潭的眼眸轻飘飘地落在了花子亦身上,转瞬又飘向了被越池墨紧紧揽在怀中的周薄言脸上。如鬼魅般的男人勾了下微翘的唇角,露出一抹凉薄笑容,他的手上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冷光,匕首尖上有血珠滴落,似是有意告诉诸人是谁取了刚才那人的性命。“啧啧啧,”站在树梢上的人脚尖用了些力气,让树枝弯下一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树枝下的花子亦与越池墨,一边将匕首收起,而后拊掌笑道,“一位是三大世家之人的花间山庄的少庄主,一位是武林泰斗白玄道长的收徒,被一群小混混逼至这般狼狈,我倒是看了一场不要钱的好戏。”说着,他又运转内力,让树梢带着自己网上挪了一些,使自己的目视范围更广阔了一些,他又扫了一眼下面吓得面如土色被他称为“小混混”的诸人,接着道:“你们的主人没告诉你们,有些人惹不得么?”刚才的那一幕还浮现在眼前,同伴的尸体血还未凝固,诸人吓得噤若寒蝉,被他这一问,更是无人敢与回答于他。可便有不怕死的一名徐家堡弟子应了一句:“就算是凌霄观和花间山庄,得罪了徐家堡有何惹不得惹不得的?!”他话音刚落,立在树梢上的火红身影倏然不见,不过眨眼功夫,回话的徐家堡弟子发出一阵惨厉的叫声,双眼被红衣人抠下,舌头也被割下一半丢在地上。红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抹雪色白绢,随意擦了擦手,白绢上瞬间染上了一片刺目的血红:“谁与你说凌霄观和花间山庄不可惹了?有眼无珠,胡言乱语。”诸人这才明白,这带着白玉面具口中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