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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还竖着一根旗杆,上面飘扬着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帜——那上面的星星还只有31个。戴维和吴有金来到这里的时候,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还有的正在陆续赶来,在他们围拢的中心,一个男人正被搀扶着慢慢地往警察局里走。但他虚弱得上不了台阶,当他试图努力一下的时候,打了个趔趄。尽管旁边的人赶紧扶住他,他还是身子一歪,就坐倒在了台阶上。他转过身子面朝大家,露出满脸的灰土和鲜血,手臂和大腿上包扎的绷带也被血浸湿了,更骇人的是,他的腹部插着一只箭,箭尾折断了,只有一节短短的黑色箭杆。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吸气声,发出同情的叹息。“医生来了!快让开!”有人叫道,于是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让体型肥硕,顶着酒糟鼻的皮克林医生小跑过来。大概一清早他还没有开始喝酒,很快地打开了他的手提袋,准确地拿出一瓶嗅盐,凑到了伤者的鼻子底下。“撑着点儿,孩子,我们会救你的。”医生说,“起来,我们到屋子里去,我得先看看你的伤势。”那个人缓缓点头:“我……我休息一下,我眼前发黑。”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多,戴维觉得。他对这个人深表同情,因为他看起来很年轻,甚至不超过二十岁,在这个年代,又是失血又是腹部受伤,医疗风险挺大的,就算救治及时还得担心后期感染。但愿他扛得住……“警长在哪儿?”戴维悄悄地问吴有金,“真奇怪,这个时候他居然不在。”吴有金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抿着嘴默不作声。医生和其他人帮助伤者站起来往里走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人群又一次散开。卢卡斯警长和几个民兵从马上跳下来,有两个人马背上还分别驮着两具尸体。“没有生还者了。”卢卡斯警长把缰绳扔给一个民兵,然后快步走向这边,“他的伤怎么样?”“说不好,”皮克林医生耸耸肩,“但我会尽力试试,这孩子也得尽力。”当着病人这么说真的不会打击他吗?戴维不满地想,果然还是以后的医疗服务比较人性化。“那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吧。”更没有人性的卢卡斯警长说,然后蹲在伤者面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年龄,还有你来自什么地方,要去哪儿。你们遇到的印第安人长什么样?有需要联系的人吗?”伤者看上去努力在控制着自己别生气别发抖,尽快回答完着一连串的问题。“我叫马克·斯庄德,我和维恩、理查德一起要去卡森城,我们是给劳埃德先生送东西。但是……我们走过峡谷的时候,突然有一队印第安人朝我们冲过来……我们开枪了,好像打中了两个……但他们的人太多了,马也很快。维恩和理查德被射中了,我也被射中了,可我运气好……我的‘狮心王’跑得飞快,甩掉了他们……如果您能够联系劳埃德先生派人过来,我感激不尽……”“那些印第安人长什么样子?”“就是红野人一直以来的样子,狰狞,野蛮,插着羽毛,发出嚎叫……”“有没有一个特别高大的,留着长发,脸上画着红色的横条纹,胸前带着骨甲。哦对了,可能他的腹部有伤痕。”“有一个,大概是您说的,看起来很像,可印第安人长得都差不多……哦,天啊,先生,我疼得厉害。”“别问了,警长,”皮克林医生说,“给我留点时间。”卢卡斯警长放过了他,挥挥手,于是众人又七手八脚地把那个人搀扶进了警察局,皮克林先生大呼小叫地要求民兵赶紧去黄玫瑰旅馆找点干净的热水来。卢卡斯警长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用马鞭摩挲着下巴。“走吧,我们去教堂,”吴有金小声地对戴维说,“现在他和我们是汤姆和吉瑞的关系。”干嘛把自己比作老鼠,虽然是聪明的那种!戴维想了想,反过来似乎也有点恶心。他们刚刚跟其他人一样转身要走开,却没想到听见了“汤姆”叫他们:“杨格先生,艾瑞克,原来你们也在,过来一下好吗?”戴维和吴有金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正巧你在,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对吴有金笑了笑,“还疼吗?”吴有金的脸几乎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戴维觉得他的眼睛里要喷火了——他悄悄地往旁边让了一步。”但卢卡斯警长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走过来:“你的店里还有合适的棺材吗?”“您这身材的刚好有一副。”吴有金说,戴维闻到了他嘴里的硫磺味儿。警长大笑起来:“不,艾瑞克,虽然很高兴你给我留着,但是我说的是里面那位斯庄德先生。万一他没好起来,我们得让他有个可以呆着的地方。““没有现成的了,得做新的,”吴有金冷冷地说,“另外我觉得你那房子里很适合放死人。”人类为什么要有“情绪化”这么危险的大脑运动,戴维简直想哀嚎了。警长却依然没有被激怒,他笑吟吟地看着吴有金,那神情就像看一只在蹦跶的柯基犬。他转头对戴维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斯庄德先生活下来,因为这样的话,再加上你,杨格先生,我们就多了一个指控血狼的人。”“你是说,这次的袭击又是同样的印第安人干的?”戴维说出“又”这个词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些发虚。“很可能,”警长说,“至少最近这几日他们休休尼人又开始在附近活动。他们和阿帕奇人有点宿怨,如果附近有阿帕奇人,有些休休尼人就会去报仇。这个时候有些人会认为同时从白人那里捞点东西也不错。他们是一群强盗,沙漠上的鬣狗,杨格先生。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要干嘛?戴维僵硬地点头。“我现在需要跟伙计们商量点儿事,”卢卡斯说,“总之,我还会找你们的,先生们,回见。”他抬了抬帽檐,眼神却看着气鼓鼓地吴有金,然后转身向警察局走去。戴维感觉到压力消失了,他忍不住拍拍胸口。“走吧,我们还是去教堂,”他对吴有金说。“我想用鞋子抽他的脸,灌他辣椒水。”吴有金说,“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特务这么折磨革命者,纳粹折磨抵抗组织战士,我觉得如果换成我对他来做,我简直要高兴疯了。”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戴维觉得中国人真是难以捉摸。(下)有时候看着安德鲁·贝茨神父,戴维的确感觉到了上帝的无所不能,他让这个已经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依然拥有跟青少年差不多的天使外貌,让他在这个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