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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人就该不在了。”其它三人听这话,一想到贾赦会死,还是觉得忌讳不好说。讪讪敷衍两句后,皆闭嘴无言了。相顾沉默片刻,都托辞有活儿,各自忙去。……贾赦之所以离开御史台,则是因乌丞相的召唤。御史大夫的主责是辅佐丞相处理朝政,这个‘辅佐’,跟多事监察成份,看看丞相以及各殿大学士处理政务时是否合理公正。当然这是一般的御史大夫的职责,贾赦主责其实不在这,而是皇帝秘密下达给他的监察任务。但这事儿只有皇帝和宋奚两人知道,乌丞相尚不知情。所以平时贾赦对乌丞相的召唤还是要尽职尽责地应付。乌丞相年近六旬,精神矍铄,是三朝元老了,为人不坏,但深谙中庸之道,他处理事情手腕温和却很有效果,遂为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辈。便是连宋奚见了他,也总要客气地行礼,以表敬重。今天乌丞相特意把贾赦叫了过来,把近两日处理的政务拿来给贾赦瞧,便笑和他闲聊起外头的流言来。“没什么大不了,倒叫丞相大人担心了。”对那些疯传的流言,特别是抹黑他的那部分,贾赦最不以为意,故也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多说多错,更何况乌丞相是个老谋深算之辈。宋奚特意提醒过贾赦,乌丞相是个见微知著,察人异常准确的能人。所以每次贾赦和他接触,都要慎之又慎,寡言行事。乌丞相见贾赦这会子还不紧不慢起来,十分不解,怨贾赦不着急,“这段日子我与你相处几次,虽不算深交,却知你人品并非如外头传言那般。曾参杀人,流言可畏。你若是无辜,该早些解释清楚才好。若被有心之人握住把柄,凭此参告上去,一人言可无视,两言也可不信,三人便就成虎了,五次六次,必会使人心生疑窦,倘若私视使目盲。你便真清白如纸,也会变成乌漆。”贾赦没想到向来保持中立的乌丞相会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惊讶看他一眼,便行礼,请老丞相不必担心。“倘若丞相所指的是方芹今天的参奏,那这件事不管有多少人奏报,在我的身上也不会发生。”贾赦肯定道。乌丞相动了动眼珠子,惊讶的看着贾赦:“你因何这样说,莫非这件事本身就是圣人知道你……”后面的话乌丞相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洞察到了真相。贾赦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奉帝命执行,所以皇帝深知事情真相,不会听信谗言误会贾赦。乌丞相转即他便笑起来,摸了摸胡子,拍拍贾赦的肩膀。识趣儿的也不多问,只道:“后生可畏,好好干,我见你必定前途无量。”贾赦谢过。乌丞相哈哈笑起来,便挥手示意贾赦可以离去,嘴里顺口嘟囔着:“瞧我这脑袋,你跟着宋奚走,自然是会前途无量的,倒是我老糊涂了,多余担心。”贾赦正往外迈的腿微微顿了一下,才痛快走出去。原来乌丞相夸他前途无量,是因为觉得他跟着宋奚走才有出息。谁说的,什么乌丞相慧眼如炬,瞎说!贾赦回了御史台,听说宋奚派人叫了他两趟,贾赦想起乌丞相那话来,打发那人回去,便依旧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书。到放值时,贾赦感到有不少目光偷偷注视着自己,却从容如故离去。御史们见贾赦好好地去了,便纷纷看向方芹。方芹咳嗽了下,道:“至今没消息也没什么稀奇,他乃一品大员,处理起来自然要十分慎重。”大家也觉得在理,一边羡慕贾赦可以早退,一边想着怎么熬剩下的半个时辰。王羊这时带了十个小吏进来,人人都抱着几乎和头平齐的案卷。王羊把自己手捧着空白册子放在了方芹桌上,扯了扯衣襟,方芹惊讶的看着桌上堆得高高地档案,转而瞪向王羊,“这什么意思?”“御史大人说历年案卷杂乱,要大家按这上面的分类重新整理誊抄归档,且按照年份依次记在这些空白的书册上。我刚搬来的这些是需要方御史和另外三位监察御史大人整理的。”王羊说罢,便挥一挥衣袖,笑着和四位御史告别,他到了放值的时候了,可以回去陪老婆孩子了。“哦,对了,大人说后天上午就要。”四人震惊之余,又白了脸。“可这么多东西,别说后天,便是再给三天也整理不完。”甲成荫嘟囔道。王羊听这话转身,“瞧我这脑子,御史大人还有一句话,‘闲得有空乱嚼舌根子,倒不如先尽好自己职责’。”方芹等王羊走了,才拍桌骂贾赦分明是公报私仇。“可这是职责所在,我们四品小官儿若不听人家一品大员的话,只怕白白落了把柄。”甲成荫气道,转而看着方芹,“我们这可都是因你受了连累。若你参他的事儿最后不成,我们三个以后可都有好果子吃了。”梁乐云痛叫哀叹,今天是他儿子的生辰,他答应会回去好生给他过生日。四人抱怨归抱怨,但这活计他们一定要做,势必要熬夜了。方芹整理两个时辰的档案后,见天色大黑,四人又冷又饿的,便咽不下这口气。气得拿起奏折,哗哗写起来,也要其余三人也同他一起,待明日联合上奏。甲成荫喊好。梁乐云和葛青来互看了眼,为难道:“关键这事儿咱们要怎么说,人家分派我们分内的活计,我们不干,说御史大人公报私仇?那若他反咬说是我们失职,又该如何自辩?你们可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下全指望我。这种事儿闹不好,命都得没,我可不敢。”葛青来也附和,表示没这胆子。“早看出你没出息!”方芹气愤瞪一眼他俩。已经下笔的甲成荫听他俩这话,也后会起来,放下笔,不好意思的跟方芹道:“我也不大敢了。别告不倒他,我们个个都废了。”三人接着都怪方芹太张扬,参本就参本,好好地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连累他们跟着被御史大人刁难受罪。“你们若怕,我明日就找他直说,有什么冲我一人来,跟你们没干系。”方芹拍拍胸脯表示,绝不会连累他们。梁乐云等瘪嘴无话可说,说什么不连累,眼下这就是连累。他倒是说这些事儿他自己一个人做就行,不拖着他们。……贾赦回到荣府,就听下人说宋奚来了。走了没多久,贾赦就远远地见宋奚穿着一身紫官袍站在荣禧堂门口,似笑非笑看他。贾赦便轻抿起削薄的唇,立在原地不动了,接着他便眼看着那个清俊冷冽又盛气凛凛的身影逼过来。宋奚近身贾赦后,挑眉冷冷打量他两眼,“怎么,贾大人,还要我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