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4
这种事儿必定不会在朝夕年月之间立刻改正,只求再过几年,一点点教化,会有些收效。贾赦刚在邻家轩坐了没多久,忽听人说刘忠良来了。起身的工夫,就见刘忠良满面春风的含着笑意,对他恭敬地拱手行礼致谢。贾赦忙搀扶他,让刘忠良坐下。“刘大人突然造访,对我这番态度,倒是折煞我了。”“真真是拖贾大人的福,虫害一事终得以及时解决了。”刘忠良高兴道。这时猪毛上了茶来。贾赦笑请刘忠良喝茶。刘忠良掀开茶盖,当即闻到一股醉人的茶香,禁不住多吸了两口,这可是今春的极品贡茶,据说一共就出了十斤,十分难得。刘忠良端茶的手更谨慎了一些,他把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便仔细品其中的味道,直叹是好茶。“果然还是贾大人好福气,能得到圣上御赐此等极品的好茶。”“刘大人若喜欢,我这里该是还有一斤多点,都送你。”贾赦道。刘忠良忙起身表示不要,“这等好东西我一个无功无过的人,实受不起。”“刘大人太客气了,说给你就给你,哪有戏言。”贾赦当即就吩咐下去。刘忠良不好推辞,只道:“却万万不能全收,只给二两,二两便够了。”贾赦见他有些紧张严肃,便依他,只叫人称了二两包给他。刘忠良笑着谢过,刚想说皇帝赏赐好茶给贾赦,是‘好茶配良臣’,他真不好多要。转而却见贾赦的茶与自己的不同,茶叶只是普通的毛尖,茶汤也没有自己的这个澄碧清香。刘忠良便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不该要,贾赦连自己都不舍得喝的东西,却要都给他,真叫人心里发酸,感动不已。刘忠良对贾赦的态度便更加虔诚热情。“贾大人也看?”刘忠良偶然瞟到桌上的书,笑问。贾赦笑:“会看。”刘忠良也笑,“上次我受诬陷的事儿,还多亏给我辟谣。本来我是不看好这书的,还曾批判过著书人此举太过猖狂妄为,容易利用人口生出事端。却不想我反而被这书给救了,而且这著书人虽然文笔差了点,却能一直秉承中正,实令人钦佩。”贾赦听刘忠良有感谢的意思,便难掩嘴角的笑意。能被一个正直的大臣如此评价,贾赦自然觉得骄傲,只是为何每个人在赞美他之前,都要强调一下他的文笔不够好?刘忠良告辞时也是万般客气,还说改日要邀请贾赦去他家吃饭。贾赦没料到刘忠良一个刚正清高之人,竟然对自己这样谦逊。明明刘忠良刚进门的时候,只是简单地致谢,却不知几句应酬话下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反而更加好了。贾赦虽有不解,但他很乐得和他这样的人交往,遂点头应承下来。送刘忠良走后,猪毛便碰到了方正路,忙竖大拇夸赞自家老爷。“老爷真是高!连刘大人那般清高之人,也被您给拿下了。自己喝普通茶,却舍给刘大人极品贡茶饮,刘大人感动得就差痛哭流涕了。”方正路笑,“老爷分明是不计较茶的好坏,就是因为品不出极品贡茶好在哪儿,老爷才不喝的,因为喝了也是浪费。倒是刘大人因此误会了。”猪毛挑了挑眉:“那也是美妙的误会。”“对,终归是咱们老爷的‘好习惯’,感动了那位刘大人。”方正路笑声不止。贾赦听到方正路的说话声,开窗喊他上来。方正路立刻正色。猪毛冲他吐了个舌头。“瞧瞧你,这些日子少了恒书收拾你,越发猖狂了。”方正路笑话他一句,便赶紧匆匆上楼。猪毛怔住,却不是因为这话,而是想到自家老爷和宋大人的事。……贾赦把他已经用朱砂笔批改过的稿子递给方正路,“这些是你们跟老农哪里搜集来的种田妙法,怎样可以高产、如何施肥、选种等等都有,加上这次菜田防治的法子,都写在上,如此发给世人知道,倒是能造福百姓了。”“可种田的老百姓一般都不识字。”方正路道。“这事儿还得联合户部,让户部各地方清吏司配合宣传。”贾赦说罢,就有贾母的人来传话请他回去。贾赦则离开邻家轩,到了荣府,他便去见贾母处见过胡太妃。胡太妃拉着贾母的胳膊,直夸贾赦一表人才,拿出来的礼物倒是都给了贾琏、迎春和贾琮三个孩子。听说贾琏在内务省当值,她便把家里的两本名器鉴赏图册给了他,都是孤本,十分难得。听闻迎春爱画,便送了她两幅名家古画。给贾琮的东西就平常些,因他年纪小,还显不出爱好来,遂只给了一些玉佩金锁之类的东西。贾母直叹胡太妃破费,贾赦也谢过胡太妃。“倒别客气,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些画啊书的,在我们家便只能压在箱子里头,见不得天日。而今倒好,找到了喜欢他们的小主子,倒是它们的福气。”胡太妃很会说话,一番言语下来,贾母笑得更开心。对于贾母这样的老人家来说,能有一位太妃来巴结自己,和自己说甜话,是再好不过的事儿。而且北静王府这一家交往起来也不必忌讳,因为水溶而今年纪小不参政,遂不会耽误贾赦那边什么。再者两家原本祖上就有过命的交情,而今这样来往,也不惹人注目。胡太妃也有眼力,晓得贾赦不会习惯这些女眷们说话,不大好意思的对贾母道:“老jiejie真真是折煞我,还劳烦他特意回来看我一遭,若耽误了他办国家大事,倒是我的不是了。”“小辈拜见长辈是应该的,再者说你上次来他就没赶上。这次我叫人问过了,让他没事儿就回来,故这才回来的。放心,不耽搁什么。”贾母笑哈哈道。贾赦忙应承称是。胡太妃忙又夸赞贾赦出息,谦虚的表示是自己唐突,转即她就识趣地让贾母放贾赦走。只嘱咐贾赦一会儿水溶办完事儿就会来,可能还要叨扰他。贾赦应承,这便退下了。他回到荣禧堂,刚刚坐稳了,便听人来报水溶来了。贾赦起身相迎,就见水溶穿着一身玄色锦衣,腰束着蟠离纹交织的玉带,风尘仆仆而来。水溶嘴角总是带笑,面容谦和,便是这样快脚走来,也是一派文质彬彬的模样。贾赦注意到水溶的肩头和头发上蒙了一层灰尘,似是骑着马着急赶路所致。水溶弯起他的朗目对贾赦愧疚笑道:“从上次听你说菜田虫害一事,我便叫人四处搜寻防治之法,今晨偶得消息,便去田间亲自瞧了瞧,验证一下,才敢来和你说,却也晚了,怪我孤陋寡闻,才知道你和刘大人都已经找到了防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