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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血海,如今能共处一室也是奇迹。吃到七分饱,白檀便停了箸,拭了拭唇,对旁边站着的顾呈道:“准备一下,我这就将你们殿下领走了。”顾呈一愣:“殿下要去哪里?”“东山,抱朴观。”司马瑨看过来:“为何?”白檀理所当然道:“为师可是给殿下做了担保的,此后自然要紧盯着殿下,殿下也要跟在为师身边时刻聆听训诫,所以殿下即日起要去抱朴观修身养性,方便为师随时教导。”司马瑨冷笑:“不去。”白檀脸冷了下来:“此事为师已在给陛下的折子里说了,所以要么殿下和为师一起去,要么随后自己去,反正你都得去。”司马瑨看着她的脸,目光濯濯清冷,似蕴了寒光的刀。白檀暗暗掐了一下手心,硬是没有散了刚端起来的架子:“那看来殿下是决定自己去了,也罢,为师先行一步回去了。”说话时脚步已经迈动,与他擦肩而过,直奔府外,一路不停,等匆匆走到大门外,她才将那口憋着的气狠狠吐了出来。简直是要了老命了,她上辈子一定是得罪了天下苍生,这辈子才被摊上这么个学生!就快到宵禁时间,两个家丁提着灯一前一后地护着前行,脚步都有些快。背后城头寂寂,护城河上月斜横波,白檀踏上吊桥,脚下空空的闷响,忽有急促的马蹄声到了背后,桥面顿时震动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视线收了回来又猛然甩回去。司马瑨已经打马到了面前,身边就带了一个顾呈。“原来恩师竟是一路走来的么?”白檀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殿下是来送为师回山的不成?”司马瑨的笑散在冷风里:“本王改了主意,与恩师一同上路,可像恩师这样用脚走,要走到何时,本王没那个兴致。”他接近两步稳住马,探身勾住白檀腰肢,一用力将她扯上马来。白檀大惊失色,险些摔下去:“荒谬!我可是你的老师,岂容你这般冒犯!”司马瑨的手臂稳稳地扣着她:“本王看起来像是那种尊师重道的人么?”“……”还真不像。☆、第9章清修到达东山的这一路白檀就没说过话,后背抵着自己学生的胸膛,那感觉真是如坐针毡,何况后面还有顾呈跟着。至于她那两个家丁,估计这会儿正边在路上走着边议论着她这不当之举吧。唉,想想就胃疼!好在司马瑨也没做声,这么看来似乎只是单纯地为了加快速度才将她拎上了马,倒让她好受了那么一丢丢。顾呈先行一步去抱朴观报信,白檀和司马瑨下了马,走到山腰时已经看到山顶绵延的灯火逶迤而来。“请殿下安分一些,为师如今可是与你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了。”白檀嘱咐一句,不等他回答便拐上岔路往自家宅院走,也没灯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半道,无垢提着灯火来迎,刚好撞上。“师尊可算回来了。”她说着一边朝对面的山头张望了一下:“抱朴观怎么好像很热闹?”白檀知道她怕司马瑨,随口敷衍:“谁知道呢,回去吧。”抱朴观负责接待司马瑨的是知观玄阳子的大弟子陈凝,他跟白檀颇有私交,但他并不希望跟那煞神扯上什么关联。奈何玄阳子闭关,师弟们畏惧,只能由他出面。为了表示尊重,陈凝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将司马瑨好生送入房中后,一退出来他便在心里开始埋怨:这煞神才不会心甘情愿来这里,必然是白檀做的好事!司马瑨住得并不舒服。陈凝的房间里养了几只鸟,悬在房中鸟笼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生人的缘故,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司马瑨原本就嫌弃它们有味儿,又吵闹地睡不着,拔了剑便劈了过去。终于安静了,他收剑入鞘,翻个身继续睡。第二天祁峰将司马瑨的军务送来抱朴观时天才刚蒙蒙亮。讲经堂里乌压压一片后脑勺,是道士们在做早课。顾呈靠在门口打瞌睡,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祁峰踹了他一脚:“殿下在里面?”顾呈猛地惊醒过来,抹了抹嘴点点头。道士们集体呜呜呀呀地念经文,祁峰问:“他们说的啥?”顾呈挠挠头上的黄毛:“好像就是什么爱护天下苍生,不能妄造杀孽之类的废话呗。”“哟呵,这群牛鼻子,你猜殿下会不会弄死他们?”顾呈朝里面努努嘴:“我看殿下听得挺认真的,似乎没有弄死人的打算。”祁峰探头朝里面瞧,司马瑨坐在最后面,手臂支在膝头撑着额头,眼睛睁得好好的,却失了着落点,毫无神采,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听入了神。祁峰噗嗤笑了一声:“殿下那哪是认真听呢,你再仔细瞧瞧。”顾呈又探头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士们诵完一篇经文,陈凝理了理道袍上座,手捧经书,开始讲经。在场的人其实都有点心不在焉,只要一想到大家的背后坐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就觉得心慌。大约陈凝也察觉到了,垂下手中经文道:“凌都王殿下若不愿听下去可以直接离去,不必非得坐在这里。”司马瑨并没有离去,依旧斜斜地坐着,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一处一动不动,大约是在想什么心事。陈凝心里的不满总算淡了几分,看来这煞神也并非像外界传闻那般不通人情,也许也是可以点化的嘛。这么一想,他信心倍增,讲经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白家别院里,白檀授完早上的课便到了午饭时分。各家的仆从刚送了热腾腾的饭菜来,学生们都去吃饭了,她决定抽空前往抱朴观看看。好在她将司马瑨安排在了抱朴观,若是在这里,学生们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吓都吓饱了。这座宅子其实是郗夫人的嫁妆,郗夫人信道,所以当年特地建了条小路直通抱朴观,如今这条小路正好方便了白檀。很快便到了抱朴观的后山小门前,她敲开门,直奔讲经堂,远远就看到祁峰跟顾呈跟两尊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她走过去左右瞄了瞄:“你们殿下呢?”祁峰昂昂下巴:“听讲经啊,那个姓陈的道士说了,我们殿下有慧根,这都跟他讲了一上午了。”白檀将信将疑地走进堂内,已经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