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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臣这里有义城侯勾结秦国的书信,他与秦国的汉中王暗中通信多次,设计陷害凌都王亦是二人合谋为之。”那些信都残缺不全,很多都带着被火烧过的痕迹。庾世道一看便勃然大怒,司马烨居然趁他不注意将他要销毁的信件都留了下来。“历阳王!你这是含血喷人!”司马烨又从袖中摸出方印章来递给司马玹:“义城侯说得对,不能诬陷好人,所以臣前几日特地潜入义城侯书房中摸来了他的印绶,陛下不妨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与那几封通信的落款印绶一样。”字迹可以伪造,但代表地位的印绶却只有一个。司马玹接过来:“皇叔想必为此受了不少委屈。”司马烨谦虚:“臣只是见不惯一个外戚不守本分对我司马家的人随意打压罢了。”庾世道脸色铁青,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司马烨果然还是跟司马瑨合作了,先前那么容易就扳倒了司马瑨,不过就是在等着这一日罢了。如今他将司马珉送入宫中来,司马烨便倒戈相向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蠢的人,居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成为人上人!但庾世道很快便冷静下来:“陛下还是彻查的好,仅凭这几句空话和这些残缺不齐的书信,只怕无法叫人信服。”司马玹将证据都纳入袖中,静静看着他,他的背后势力交错盘结,要动他的确难上加难。“这段时日还请义城侯安分地待在行邸之中,待朕查明一切,或许可以还你清白。”高平应召入殿,朝庾世道抬了抬手,请他出门。庾世道临走前狠狠瞥了一眼司马烨,后者早已转头去看窗外风景,免得被他眼神给吓着。一队禁军跟在庾世道的车马后面回行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护送哪位达官贵人。途径长干里,一群人聚在路边胡侃,虽然声音不大,还是传入了车中来——“都说义城侯是当年叛军的主将啊。”“整个吴郡都传遍了,官民同心说要抗击他呢。”“我是从义兴郡那边听说的,阳羡那边也传开啦。”“何止,会稽郡内都在风传呢,不知真假啊。”庾世道在车中捏紧了拳。江南士族在造势,必然是司马瑨在搞鬼。这段时日一直派人去吴郡中刺杀他,可整个吴郡铜墙铁壁一般,入城被盘查地很严,根本进不去。这么放任他在郡中安稳度日也便罢了,如今他竟然这般大肆宣扬,实在叫人忍无可忍。他揭帘看了看外面押送他的禁军,心中冷哼,司马玹、司马烨、司马瑨,既然皇室都这么想对付他,那就别怪他下手狠了。先前王丞相未能说动祁峰和顾呈调动兵马,只能跟谢太尉商议,尽快从别处调兵来援。趁着庾世道还没有真正下令兵围都城,或许还能来得及。谢太尉哪里用得着他多言,早就下达了命令,没想到行军还在路上呢,忽然就收到消息说庾世道的兵马已经合围过来了。收到消息时谢太尉正在吃晚饭,丢下筷子就匆匆赶去了宫中,连朝服都没换,一路小跑进御书房,发髻都散了:“陛下,庾世道的兵马围过来了!”夜色昏沉,殿中烛火通明,司马玹坐在案后,仿佛从未离开过,永远埋首在这政务之间,他抬起脸来,神情有些错愕:“朕已下令让他禁足府中待查,他如何还能够调兵?”说话间高平入了殿,跪在地上,左手扶着右臂,指缝里还渗出血来:“微臣无能,封了义城侯行邸,还是让他跑了。”司马玹捏了捏眉心,片刻后道:“太尉不必惊慌,走到这步本也早有预料,朕必须站出来护住都城。”他站起了身来,身上的龙袍在地上拉出一道斜斜地长影,“传旨下去,朕亲率禁军固守都城。”司马玹准备出宫时,白唤梅追到了宫门口来,浑身罩在宽大的披风里,发髻微垂,显然是从床榻上听闻了此事便匆匆赶来送行了。她从宫女手中接过披风给司马玹系上,满脸担忧:“陛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司马玹点了点头:“爱妃放心,朕若连都城都守不住,如何能身为帝王呢?”白唤梅鼓足勇气握了他的手,很是自责:“若非为了拒绝纳妃,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都是臣妾的错。”司马玹笑了笑:“朕自己做的决定,岂能怪爱妃呢。”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回去吧,等朕回来。”白唤梅松手退开,目送他背影离宫而去,头一次生出骄傲之感。这是她的丈夫,虽然温和,却也是能顶天立地的帝王。夜深人静,一队人马正在加速赶路。二十几人分成前后两路护送,中间的马车并不宽大,却挤了三个人。郗清歪头搭脑地靠在车门边打瞌睡,头顶悬着的灯笼随着颠簸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他都睡得迷迷糊糊了,嘴里还不忘唠叨:“为何半夜反而要快马加鞭地赶路啊,天天这般,我要困死了。”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响,一支箭羽穿透车厢扎了进来,就在他眼前。他呆了呆,连忙往白檀身边缩。白檀推开他:“看到没?这就是原因,连晚上都有人追杀,何况是白天啊,庾世道的人肯定还盯着吴郡呢。”车马又快了一分,司马瑨默默盯着郗清,直到他识趣地坐回门边去。马车虽然行驶地快,但后方的追兵还是追了上来。上路这段时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形,郗清担心地睡不着,悄悄揭开帘子往外看去,黑乎乎的几道人影,对他们紧追不舍。在马车后方护送的人手去应付了一番,回来后紧贴着马车向司马瑨禀报:“有人解决了他们,是个鲜卑人。”司马瑨“嗯”了一声。看来段鉴还算尽忠职守。去吴郡的一路就见识过这些事了,白檀早淡定了,外面有追兵也止不住她打瞌睡。司马瑨揽了她靠在自己肩头,她也不客气,就挨着他睡了。郗清见她胆子这么大,不能丢脸,遂也歪头挨着车厢去睡了。司马瑨也合眼浅眠,到了后半夜,马车停了一下,王焕之的脸探了进来,扫了一圈车中情形,视线在靠着司马瑨的白檀身上停了停,暧昧地挑了挑眉。司马瑨睁眼看过去:“你都来了,说明我们离都城已经很近了。”王焕之笑呵呵的:“可不是,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