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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万万没想到,还没抵达景点,车子经过的公路竟半途突然发生坍塌。那是在半山腰上的公路,他们眼睁睁看着前车猛冲险险避过,他们车子却无法赶上,只得随着塌方掉下山。山势不是很陡峭,因此车子到底后,郑玉薇还活着,她大喜,当家作主的人生刚开始,她并不想死。郑玉薇怕汽车爆炸,挣扎地从玻璃碎尽的车窗爬出。她身子很疼,无处不疼,大小伤口鲜血流淌,头上有,身上有,下肢也有。其他人一动不动,不知还活没活,郑玉薇也顾不上他们,因为她已无能为力,她甚至无法站起,只能双手巴着崎岖的地面,费力地爬行着。爬了一段,车子没爆,她也再爬不动了,勉强回头看一眼,大概距离车子十米八米吧。郑玉薇伤痛难忍,翻身都不能,只好原地趴着,她很想闭目歇一歇,但不敢,因为怕一闭上眼睛便无法再睁开。塌方前后都有车子,应该有人报警了吧,但她等了很长时间,救援还是无法到来。眼前渐渐昏暗,是天黑了吗?可是郑玉薇并不饿,他们清早出发,没吃午饭,应该没这么快一个白天便过去吧?她恍惚间回头,余光却见到身侧殷红一大片,一直蔓延到几米之外。这是她的血?郑玉薇眼前越来越昏暗,她努力瞪大眼,却还是无法清楚视物,她突然福至心灵,这天应该还没黑。她最后费劲仰起头,望了一眼头顶塌方公路方向,救援怎么还没有来,她快挺不住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郑玉薇上辈子记忆中最后一幕。她那时的眼神,大概就和这男人一模一样吧。她其实并不想死,她很想活。就是这个渴求生存的浓烈眼神,深深触动了郑玉薇的灵魂,她突然不想让这男人自生自灭。让他活下来吧。这种变相要弥补前生的强烈冲动,让郑玉薇在那人的眼神下惊醒,她倏地抬脚迈进草丛,往那垂死之人身侧而去。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感谢各位亲亲的大力支持撒!么么哒一个!还要感谢:读者“小满满”,灌溉营养液再来一个么么哒!PS:男主不是中年人哦,他就二十出头而已,在前文有说过,他戴人.皮.面.具了撒,亲亲们不要误会哦~第12章耳边隐有嗡鸣,心脏砰砰重跳,郑玉薇似乎能直接感受到它在剧烈震颤,但她神智却异常清明。乱草丛生的地方,实在难以讲究仪态,郑玉薇几个跨步,在那人的注目中来到他的身边。郑玉薇蹲下.身子,利落拾起药瓶子,那人见她动作,身体微动了一下,似乎想动作,却无能为力。目光在对方仍在汩汩淌血的左腹部扫了一眼,郑玉薇蹙眉。她曾经参加过类似的社区活动,对于包扎伤口的的常识还是有的,但这地方这般简陋,消毒之类的步骤怕是无法进行,只能上药后包扎一番。至于这男人会不会伤口感染,那她就无能为力了。这人身上虽非戎装,而是方便行动的赭红色布质武将袍子,但仍有好几层,他的伤口在腹部,要郑玉薇为其宽衣解带治伤,那是不可能的。她虽灵魂来自现代,裸上身的男性在泳池见过不少,心底觉这事算不得什么,但到底要入乡随俗,在这里,要她扒一个男人的衣衫,哪怕情况紧急,郑玉薇亦不允许自己干出这事儿来。郑玉薇在男人身上梭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的靴子内侧,那地儿露出一圆形金属器物顶端。结合这人身份,不难猜测出,这应该是一把短匕。郑玉薇伸手,将那物拔出。打磨得极薄的宝石镶嵌在掌长的金鞘上,鞘部纂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入手冰凉,这把短匕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而保养极好的外表也说明主人用心爱护之意。男子的眼帘本来微垂,似是难以支撑,但在郑玉薇抽出短匕那刻,他猛地抬起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家传短匕握在一只羊脂白玉般的小手中,春日的阳光并不猛烈,从这女孩方向他投射过来,小小少女肤白如玉,脸颊跟小手仿佛被镀上金边,眼睫根根可见。这个小小少女,巴掌大的小脸上虽尤带稚气,但在金色的晨光辉映下,竟美丽得不似凡人。他大概流血过多,出现幻觉了吧。男子缓缓垂下目光,他带伤赶路百里,一路穷寇追击不断,家将折损不少,余下者,皆为他阻击敌人而去,不知能生还几人。他伤口连续崩裂,最后一回摆脱敌人时,血流如注,好不容易回到京郊,实在难以支撑,他心下一动,干脆往不远处的潭拓寺而来。他一方在潭拓寺有暗线,谨慎一些,应是无碍。却不想,潭拓寺近在眼前,他却无力继续前行,倒伏于地,本想再给伤处上些药,竟是力有不逮。这时,这个年纪尚幼的小少女,竟是赶上前来,方才,他分明感觉到对方防备警惕之意。少女应近婚嫁之龄,不过男子年略长,在他眼中,她年纪尚幼。这小少女并没有让男子感到恶意,而他暂时亦无力动弹,于是,抬眼看了看她,他缓缓半垂下眼帘。郑玉薇拔出匕首,乌黑无光泽的刃面在阳光下倍觉厚重,隐透寒芒,就算她不懂兵刃,也能轻易判断出,这是个上等货。她没多在意,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握紧匕柄,反手而下,郑玉薇小心割开男子腹部伤口出衣物,把他的伤口露出来。殷红的伤口不大,但极深,男子受伤时间应该不是方才,因为伤口有愈合过的迹象,不过显然已经历过不止一次崩裂。男子大概刚经过剧烈运动,鲜血涌出速度并不慢。郑玉薇挑眉,难怪这男子似乎动一下都不能够,估计是失血过多了吧。不过,看这人脸色,倒只是略显晦暗,却并不见苍白。这个念头在郑玉薇脑海一闪而过,但她却没多加在意,反正这些与她并不相干。她此刻只想尽人事,以安抚心中那强烈遗憾之感。郑玉薇凝眉略想,随即手一翻,用短匕将男子的内袍割下一大片,然后裁出一截子,折叠成手掌大厚厚一块。她动作迅速,几个呼吸间便将准备功夫办妥,而后重新拾起药瓶,将药粉往那人伤口上撒上厚厚一层,随即立刻将布块按上去。男子一直微垂眼眸,看着郑玉薇动作,并无反应,但这刻,他面容陡然一僵,眉心紧紧蹙起,鬓发额际微微冒出细汗,显然痛极。一直半死不活、动也不动的人,跟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