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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杭一,我要去找我meimei。”我几乎哀求地和他说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你让我去找她吧,我妈没了,总得有人给她收尸啊……”段杭一见我不哭不闹,有些意外,听见我后半句话,又紧紧拧起了眉,说道:“有我呢。”我没听见似的,不住地摇头,说道:“不行,我必须要回去,我不玩了,什么绑架,什么赎金,我都不要了,我要见我爸,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段杭一怜悯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非常的累,累的哭都哭不出来,绝望后悔,甚至想要破釜沉舟地把段霖一刀砍死,至于什么后果,我根本没有心情去想。其实段霖说的对,在遇到这件事情之前,我那些自以为的恨,根本就不值一提,也是直到这样令人崩溃的时刻,我才明白什么叫深入骨髓、不死不休的仇恨。段霖,段霖……“我不能见我爸爸吗?”我崩溃地捂住脸,哭着说道,“段杭一,我是不是错了。”段杭一抱住我,喟叹地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你先不要乱跑,乖乖在车上等我,我去跟警察交涉。”段杭一把我带到他的车上,说道,“具体的原因可能要等会儿才会知道。”我隔着车窗看他,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具体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只看到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却被车玻璃挡住,于是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淹没在人群中。那一刻我无从分辨自己的想法,可能在我mama冷漠地掰开我的手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她一起死了——我就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恨我的。我也恨自己,五年前救不了沉靖,现在又眼睁睁看着她从我面前摔的粉身碎骨。人在极度悲痛的时候根本是哭不出来的,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医院的顶楼,想象着我妈可能还坐在那里。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慌失措地朝我跑了过来,她应该没有注意到车里有人,只是本能地想要逃跑,恰好又被我给看见了。“沉默!”我根本没办法思考,直接打开车门就追了出去。我mama跳下去时跟我说过的话到现在都还在我耳边回荡,所以几乎下意识想要找到她。虽然我跟沉默的感情一直都很微妙,但她毕竟是我亲meimei,现在家里人都没了,我理应转变对她的态度。不能说相依为命,起码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可是她不理我。她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一路狂奔了着,最后更是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要往哪儿去。我也拦住了一辆,让司机跟着沉默的车。不一会儿,沉默的车在一个宾馆门口停下了。我有些奇怪,跟司机结了钱就想下去,那司机却说道:“你家里人被坑进来了吗?你一个人闯进去是不行的,我看要不还是报警吧。”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我不由一愣,下意识地问了那司机一句。“呦,你还不知道啊。”那司机指着酒店的名字说道,“行里的都知道,这地方乌烟瘴气的,什么都有,你一个人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尚未从母亲跳楼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转瞬又堕入了另一个深渊。我没有理会司机讳莫如深的眼神,直接下车就追了过去,刚好看到沉默进了其中一个电梯,不过,就在我要追上她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我只得留意着沉默所去的楼层数,发现电梯停在了九楼,这才按下上楼的按键。几分钟以后,我也来到了九楼,可沉默早已不知去向。这个酒店非常高级,房间也很多,一间一间找是不现实的。我急的满头是汗,不明白沉默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看她在前台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进来,想必是这里的常客。之前我跟她话都不怎么说,自然不会留意她的平时都去什么场合,但从那个司机的态度来看,这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越想越急,我实在不明白,她明明已经看见mama了,为什么反而要逃也似的离开呢?就在我兀自思忖的时候,身后的电梯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里面,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令我非常不舒服,于是我下意识地要走。可那人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上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就要把我往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拖!我头皮一疼,身体本能地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仰去,我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受到袭击,一时又惊又怕,连忙回身要打他,可他就像个巨人似的,凭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小娘皮竟然敢跑!”那人一边骂我,一边在我腰眼处狠狠捶了两下,我痛的几乎半身不遂,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像是拖麻袋似的,把我朝拐角的一个房间里扯过去。我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多时就被他拖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刚一进去,我就闻见了一股怪异的味道,烟味、汗味、香水味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气体混在一起,纠结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绳,陡然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几乎无法喘息。“你们怎么干事的,竟然跑了一个。”把我抓过来的人声色俱厉地训斥着两个看门的男子,“客人马上就要来了,出了问题大家都玩完!”那两个人顿时紧张起来,连声地道起歉来,很快又惊悚地说道:“周哥,她不是我们这里的啊。”“不是?”那叫周哥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怪笑了一声,说道:“你看的准还是我看的准?我说是就是,不是新来了一批好东西吗,分给她尝尝,自然就成了自己人。”我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再次挣扎了起来。“别不识相。”周哥又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那两个人。但我很快就没时间分辨了,因为那两个人听了周哥的话以后,便从善如流地端了一杯水过来,一人按住我的手脚,另一人就把一种蓝色的药丸往我嘴里灌。我惊觉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但他们人多势众,我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而且那药效很快就起来了。我不由开始四肢发软,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烧着,一种麻痒的感觉从骨子里往外泛。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愤怒地抬头瞪着他们,而在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时,我像是被劈了一记闷锤似的,本能地愣住了。——房间其实有不少人,多数都是女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几乎都没有穿衣服……怪不得那司机说这地方不正经呢,这样一看,岂止是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