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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准备打一个时间差。西襄公觊觎河西走廊已久,此次偷袭心切,很快就上钩了。而此一役之后,可能会暂时搁置直取宣国都城的野心,为宣国的整军备战赢得时间。现在北边虽然没了威胁,但陇南山中到底是什么人扣押了殷将军和季先生,还不得而知。季先生传的消息只是说无性命之忧,但他还是止不住担心,怕这只是季先生为了稳他的军心,不让他亲自挂帅来陇南的一套说辞。也不知道边兴那小子办事利不利索……——云霁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仇正拿锁链拴在了床上。床四周多了四根石制的,镶入地底的立柱,便是四条锁链固定的地方。即使知道徒劳无功,云霁还是想试一试,所以用力扯着锁链,把锁链拽得叮当作响。引得门外看守的王丛谄媚着一张笑脸进来,“头儿让我们看着你,尽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端过来?这山里啊,就数野味最好吃了,什么山鸡呀,野兔啊……”王丛一一细数着,一副仿佛在回味似的,垂涎欲滴的样子。“我要吃个山鸡,要烤的整只鸡。”云霁道,现在不知道外面的看守究竟有几个人,但能调走一个是一个。“好嘞。”王丛点头,朝门外走去,刚把门关上,却又退了回来,笑嘻嘻地道:“对了,头儿叮嘱过,差点忘了。头儿说你不喜欢吃荤食,如果要吃个鸡鸭鱼rou的,肯定是想调开我们。”云霁听着脸上一阵难堪,没想到这个家伙特地挖了个坑等自己跳。如果囚禁他的是桦国的官兵或者陇南山中的山匪的话,都还好说。桦国官兵的话,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引渡回国。山匪的话,一般都是索要钱财,支付了赎金,便会放人,而且头脑简单,容易蒙骗。但偏偏是仇正,跟他同一师门学武学道的师弟。不是什么官家,也不是什么山野莽夫,强盗土匪。特别是对他了解极深,这一点,最为难对付。当初他之所以决定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是因为他推测到了殷将军一行可能是被囚禁了,而非被杀。之所以这么推测的原因,一来是因为朱雀寻找了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五百人全部下落不明的话,活着的可能性要比死了的大。二来是到了广桦镇中,对王家父子有些生疑,觉得可能是山匪假扮的。如果是山匪的话,就更不可能杀人了。后来随着王丛入山,发现了陷阱之后,在陷阱塌陷的那一瞬间,他非常紧张。生怕自己的推测错了,那个坑不是个陷阱,而是个埋尸骨的尸坑,下面埋着殷将军五百人的森森白骨。当重物押毁了陷阱障眼的支撑,当地面上的枯草、落叶、树枝和石块向下坠落的时候,他一阵手脚冰凉,又强迫自己一定要去看那个坑里面到底是什么。就像当初,师父强迫他让他去看那个剥了皮的女尸一样。不管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一定要去面对,一定要想出办法,一定不能逃避。如果错了,不是唉声叹气,延误时机,而是迅速想出应对的办法。如果是坏的,不能瞻前顾后,自怨自艾,而是将计就计,化劣势为优势。作为谋士,不得不理性,不得不冷血,不得不坚强。当看到落下的杂物沉在深深的坑底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却又强迫自己站得笔直。特别是当那群黑衣蒙面人出现的时候,他作为领袖,一定要领袖的气魄。虽然挺过了那一关,但天不遂人愿,他偏偏病了。三分是思虑过重,三分是积劳成疾,三分是体虚体弱。当他昏睡过去了之后,仇正就立即将他铐起来了。如果他一直保持清醒的话,恐怕仇正不敢当着面这么做,毕竟他还有个师兄的身份。现在既然仇正这么做了,证明两人之间这师兄弟的情分,仇正是看不上了。云霁怀疑他看到仇正一脸天真地朝他笑着的样子,都是他发烧了的幻觉。如果仇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丝毫不怀疑他就是那个逃跑了的人的话,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将他囚禁起来?“你们头儿呢?”云霁问王丛。王丛应声探进头来,正准备回答,结果回头一看,哎哟,头儿可不就回来了吗?——仇正推门进来,见云霁醒了,就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叫了声“师兄”。云霁冷眼看着他,“你的眼里若真是还有我这个师兄,就把我放了。”“这怎么行……”仇正一步步走近,脸上乖巧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和冷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放你走呢?”云霁下意识地往后退,他从未从师弟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这种看着陌生人一般的表情,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仿佛寒潭里隐藏着烈火,那烈火在潭水之下隐隐地蹿动着,随时可能喷泻而出,将那潭水蒸发殆尽。仇正将他逼到床角,令他脊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的时候,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真可惜,这么多年……你竟然从未察觉到。”云霁瞪大了眼睛,察觉到什么?察觉到你竟然是个如此阴鸷的角色?察觉到你冷冰冰的眼神?察觉到你一直暗藏的野心?“你竟然一直对我……无动于衷……”仇正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一瞬间,前世的记忆交错。前世中,那个男人也曾经把他逼到墙角去吻他。云霁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反应过来了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男人,当仇正的舌头伸进他的口腔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仇正灵敏的退了出来,他没咬上,牙齿磕上的时候,被仇正掐着脖子,掼到了墙上。“师兄,你还真是固执呢。”仇正的手越掐越用力,用几乎要将他脖子碾断的力道,掐得他不能呼吸。“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为什么你总是当我是个小孩子,小动物?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在意我的存在?!”仇正几乎是咆哮在他耳边,说出了这一连串的问话。那团火焰终于还是喷发了出来,几乎沸腾了整个潭水,让那处寂寥的深潭变成了火海,蹿起火焰,冒出滚滚浓烟,烧得目眦尽裂。云霁被掐得满面通红,眼睛里不自觉地充盈着泪水,无力地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师弟。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因为窒息而产生了耳鸣,师弟说的话,他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没有不正眼看他,没有当他不存在……虽然当他是小孩子,更准确地说是弟弟……没有当成小动物……云霁眼泪顺着眼眶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