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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懂,她在账上是留了不少漏洞,没想到,汪曼春所谓的证据,偏偏是根本不能算是漏洞的一笔,这位情报处处长难道都不找个懂的人来看吗?“既然汪处长虚心好学,那我就为人师一回吧!”丁薇的语气落在汪曼春的耳朵里,每个字都是嘲讽,“汪处长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机器损耗吧?举个例子,汪处长你开的车,轮胎会随着你开的越多,磨损越厉害。同理,我店里所有的机器也是一样。每一件机器,都有它的使用年限,每使用一年,价值都会降低。我记得……这些都是我学经济的入门,汪处长的叔父可是经济方面的大学者,不会连这么简单基础的道理,都不知道吧?这家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汪曼春并不是全无准备:“但你一个月的折旧,快抵得上你机器价钱的一半了吧?”“汪处长,我来提醒你,”丁薇直接让小陈把账本拿出来,“这笔账,不叫折旧。你看到了,我的咖啡馆还经营糕点甜品,每天都可能会有没卖出去的,为了品质,一些糕点不会在第二天出售,这笔损失,我也记在了‘坏账’里。”“虽然我很好奇汪处长是怎么神通广大地知道我的账本细则,不过既然汪处长想查,账本就在这里,随您查。如果我有问题,我这就去76号报到,如果没有,我想,麻烦Martin先生,帮我打个电话给特高课,就是不知道,我该找南造云子课长,还是藤田芳政长官?”注意到汪曼春变得沉重的呼吸,丁薇小声地在她耳边道:“我不知道我这店里什么时候被你安插了人进来,但是汪曼春,你敢觊觎我的男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你的男人?”汪曼春反唇相讥,“你在日本领事馆和其他男人亲亲密密,让我师哥成为新政府里的笑话,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不知羞耻!”丁薇看得出,汪曼春提起明楼成为新政府笑话这句时,是真的为明楼而愤怒和不值的。她心里暗暗给南造云子记上一笔:“汪处长,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难道你不知道亲吻,也是一种礼仪吗?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你敢说你没有和萧坚有其他亲密举动?”“当然没有,”丁薇道,“汪处长有机会,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行的话,多读点书,别连西方的礼仪都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多读点书,别随便给自己取个名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以为明镜安排你进明家,接近我师哥,编一套鬼话,捏造个身份,你就可以成为明家大少奶奶了?想得美!”丁薇没想到,汪曼春会从她的名字上入手,而且竟还真的让她找到了问题。“你说过,你的名字是VivianElizabethMaryFitzGee,对吧!V-i-v-i-a-n?”一直作壁上观的Martin突然插话:“汪处长是不是拼错了?”“Martin先生也觉得奇怪吧!”汪曼春得意地看着丁薇,她终于抓到了这个女人的把柄。丁薇此刻总算知道了今天汪曼春的底气从何而来。她不疾不徐:“传统意义上,Vivian的确是男子名,Vivienne才是女子名。的确,普通人家或许会给一个女孩起名Vivian,但贵族之中,没人会这么做。不过我想提醒汪处长的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女子不能起男子名。如果汪处长或者Martin愿意查的话,我不介意你们去查一查,FitzGee家族里,是不是有一个VivienneElizabethMaryFitzGee。”“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是你?”“那就是我。”其实Vivian和Vivienne在发音上相差很小,所以一直以来,如Martin先生之类,一直以为她叫Vivienne。她也没想到汪曼春会发现Vivian是男子名,所以顺手就习惯了用Vivian。“我母亲是个资本家,作为一个女性,她很成功,可是我想,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女人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多少流言蜚语,多少看轻,这些不难想象。我听说中国人起名也是有讲究的,一个女孩如果起了男孩的名字,是因为她被寄予了和男孩一样的期望。母亲叫我Vivian,便是希望,我可以不必像她一样,因为女人的身份,而被社会和他人的言语捆绑。当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管是Vivian,还是Vivienne,我都还是我。”“Arosebyanyothernamewouldsmellassweet.“Martin感叹。玫瑰易名,芳香如故。丁薇知道,Martin说这句话,应该是相信她了。有Martin在,此刻,汪曼春凭一个名字,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原本信心十足,有账本问题在前,名字问题在后,只要法租界对她也有疑心,不阻止她将人带回76号就行。至于进了76号之后……那是她的地盘,她还担心什么?只是现在,账本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孤狼的信誓旦旦害她成了笑话,名字问题她又自圆其说,让法租界的警察信了她的说辞。这样一来,她便不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于法租界内直接抓人。好好的一招棋,如今被尽数毁了个彻底,她只能无功而返。一边欣赏着汪曼春阴沉的脸,丁薇一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汪曼春心有不甘,却又没有理由留下,正巧这时有手下进来低声和她汇报了什么,只听她一声“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带着76号的人离开了。那一声带着惊喜的“真的”,让丁薇心中疑惑,能让汪曼春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的暗亏却又转瞬换了情绪,到底是什么事?回到明公馆的时候,家里只有阿香一个人。明镜带着桂姨去了苏州,明台也出门了。上楼的时候,丁薇注意到明镜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阿香还在准备晚饭。她放轻脚步,轻轻推开明镜的房门,只见她的梳妆台一片混乱,还有一个化妆盒摊在床上。这不像是明镜的作风。“阿香——”丁薇又看了一眼明台的房间,如果明台在家,应该会知道谁进过明镜的房间,“明台去哪里了?”“不知道。阿诚哥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小少爷接了电话,上了趟楼,就飞也似地跑出去了。”想起明台跑出去时的情景,阿香还补充了一句,“大少奶奶,你可没看到,小少爷跑得可快了呢!”“是吗?”丁薇问,“什么时候的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