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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姜汤的那股子辛辣,丁薇皱眉:“我不要。”“这我可不依你,谁让你昨夜贪冷吹风了呢?要是大姐知道,可不是一碗姜汤的事了。”明楼抬出明镜来,丁薇不得不听话:“喝就喝!”白日里受了惊,明镜一用过晚饭就回房休息了,饭后,明楼亲自端了姜汤,督促丁薇喝下。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丁薇苦着脸:“真要喝啊?”“阿香中了汪曼春一枪,好些日子不能煮饭。今天晚饭是大姐和阿诚烧的,这姜汤是我亲自煮的,不卖个面子给我?”瞥了一眼汤碗,丁薇道:“你亲自煮,这姜汤也不会好喝啊!”“人生五味,别人都怕苦,你倒好,再苦都不怕,却怕这姜的辛辣。”明楼将汤碗塞到她手里,“我说,你一边喝,一边听。”长叹了一口气,丁薇妥协,低头喝姜汤。“王天风对阿诚旁敲侧击,想探问明台的生死。虽然明台未曾现身,但他下午在暗中的那几枪,让王天风已经起疑。我已经安排了苏医生过几日开始在明家常住,对外就说大姐紧张你有孕。”丁薇点头同意。“藤田芳政宣称高木在执行任务时遇袭身亡,几个协助汪曼春的日本宪兵也都被击毙。明日你就不必去梅机关了,汪曼春的事情,要尽快翻篇。”丁薇和明楼都知道,高木今日并没有什么任务需要执行。他的死,应该是藤田芳政不想担下第三战区失利的责任下的手。一个汪曼春,一个高木,足够讲一个完美的故事给军事委员会听。一碗姜汤下肚,丁薇拧着眉补充:“还差最后一步棋。”把早就备好的温水和糖递到妻子手里,明楼道:“在特高课的下一任负责人到之前,我会送他离开。”“来来、往往,人来、人往。”特高课特务给藤田芳政送来了内阁情报局的密电,电令藤田芳政不日回东京述职,特高课课长将由横田中佐接替。横田中佐已从东京启程,他到达上海之日,便是藤田芳政离开之时。这一封密电通过朱徽茵的破译,送到了明楼的手里。明楼的书房里,阿诚请示道:“这个横田中佐,大哥打算怎么办?”“兵来将挡。”明楼气定神闲,“从东京到上海,我们还有时间。明台的身体恢复了吧?”“有安排了?”明楼道:“我们兄弟俩,总要见一见。是时候告别了。”“那大嫂……”“阿薇已经显怀,近来格外嗜睡,让她好好休息吧!对了,李小凤……到上海快一个月了吧,没有消息?”阿诚答:“她好像消失了一样,查不到一点踪迹。”“继续查,打听一下特高课和76号最近有没有新的犯人。”“不会吧?”阿诚有点忐忑,“我让朱徽茵留意。”明楼提醒:“最好的情况是,她躲起来了;最坏的情况是——她落在了梅机关手里。”梅机关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消息被封锁也是正常。明楼的猜测成了真——周佛海很快亲自打了电话到明家,让丁薇立刻去周公馆见他。李小凤,已经被梅机关审问多日了。第136章周佛海突然打来的电话,加上他提到了李小凤的名字,让丁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应该说,这种预感自李小凤的私自抵沪开始,就在她心中隐隐藏着,仿佛一颗不知何时会炸的炸弹。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她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稳住心神,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上了妆,掩饰住自己的脸色。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下班回家的明楼,看到丁薇出门,奇怪道:“不吃晚饭?”“去周公馆一趟。”明楼注意到丁薇比平时浓的妆:“出什么事了?”“还不太清楚。”丁薇顿了顿,“阿诚,安排大姐离开的事情,得尽快。”明楼直觉有事,吩咐阿诚:“阿诚,去和阿香说一声。”他拉着丁薇上车:“我和你一起去。”上了车,他问:“是不是和李小凤有关?”和明楼之间,丁薇也不隐藏:“你知道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全天在家养胎,消息自然不比明楼。“她私自来了上海,我知道后就让阿诚一直在查她的行踪,但是迟迟没有消息。明台离开上海之后,我排查了所有可能,做了最坏的打算。”明楼握着丁薇的手,安抚她担忧的情绪,“最坏的可能,就是她成为转变分子被严密保护起来。”丁薇沉默,她知道明楼的分析很有道理。“特高课?”“横田中佐已经抵沪,藤田芳政现在……”明楼抬腕看了眼手表,“他已经在回东京述职的路上了。”估算了一下时间,丁薇有些意外:“横田中佐居然会通过轮渡抵沪?我记得藤田芳政在接受调令的那一刻就被彻底免职,也就是说——只可能是梅机关了。”如果李小凤在76号,梁仲春那边一定会有消息;如果在特高课,明楼也应该早就耳闻;唯一一个能让周佛海比他们更早听说的,只有梅机关。如果说宪兵队已经足够让人闻之色变,那么梅机关的残忍,更是无人能及。落入梅机关的人,别说活着出来了,就是体面地死去,都是妄想。如果李小凤当真被捕,还是落入梅机关手里,那么此刻的丁薇,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权重如周佛海,都很难了解到梅机关的做事方法,更遑论打听审讯出什么了。“大嫂,有您的信。”阿诚拿着一封蜡封被拆的信递给丁薇后,坐进驾驶座:“这信写的是寄给大哥的,所以我就拆了。”丁薇接过信,匆匆浏览了一遍。信的内容很普通,是一位来自郭太太的叙旧信。“郭太太?”看到署名,明楼问,“我怎么不记得你认识什么郭太太?”自从赋闲在家,丁薇常常和政府官员的太太们联络感情,维持良好的“夫人外交”,虽然官场上的事情那些太太未必知道,但旁敲侧击的琐碎信息,往往能拼凑出很多情报。郭太太?丁薇琢磨着这个署名,很快有了眉目:“有没有笔?”明楼从公文包里递了纸笔给她:“给。”她先是在纸上写上了一串数字,再根据这串数字,写了一串字母。法文?不对。英文?不对。拉丁文?不对。俄文?还是不对。丁薇几乎把自己会的所有语言都试了一遍,终于在最后拼出了两个词。她看着纸上的希伯来语单词,向明楼求助:“1937年有什么有名的歌吗?”这封叙旧信回忆了郭太太与丁薇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