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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了一碗粥,姑娘收起手里碗筷就起身要走。程述在身后声嘶力竭:“你等等!”姑娘的手又开始发抖,程述都能听到那勺子摇晃时候撞击瓷碗的声音,他无奈道:“我发誓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做了就天打五雷轰行吗?”他以为这个姑娘又要摔个碗跑掉,没想到这次她却缓缓转了过来,虽然手里东西还在抖。程述松了口气,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但是受到了无情的惶恐对待。面前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点。程述道:“我不是想打听你的事情,只是你总该让我知道怎么叫你吧。”姑娘迟疑了一瞬,才放下手里碗筷,稍显纤长的白皙指尖在床头摸了一支笔,方方正正地在一张旧纸的边缘写了两个字递给程述。青年想起之前她都从来没说过话,接过的同时略显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能说话?”长发垂下几分,那人微微犹豫着点了点头。程述无意提到别人的痛处,道了声抱歉才低头看那字迹。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不能说话,这姑娘的字倒是写得非常好,笔锋婉约又透着一分凌厉,程述偷偷瞄了她食指关节,果然有一个不小的茧,看这房子的布局大概也是高等知识分子的品味,抛却这具身体的喜好,他自己倒是凭空生出不少好感。旧纸上“小虞”两个字钟灵毓秀,端的是一派文雅气质。程述之前没注意她的脸,此时一瞥竟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是很漂亮。就是哪里有些怪怪的。程述默认每一具身体刚接纳新灵魂时候都会有些不适反应,所以这里感觉到的奇怪被他自己忽略掉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记忆没有世界意识的导向,知道哪里奇怪也动不了,腰间还那么大个口子在呢,程述是认命了。反观小虞似乎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似乎羞怯得不得了,垂着头端起碗就出了门,脚下似乎还有些不稳,走路好像是用飘的,看得程述心惊胆战,最后好歹是安全从房间里出去了。屋外不一会儿就传来洗碗的水声,程述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等到醒来时天已昏暗,程述躺的这个房间里窗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除了早上那一会儿就一直是拉着的,只能通过外面透进来的光判断早晚。此刻昏黄的路灯飘进来,似乎房间里更暗了。程述中午也没吃饭,但早上一碗粥垫过以后就舒服不少。他感觉原主似乎是训练过,身体素质和修复能力都很好,虽然上午还有点发热,晚上就已经差不多正常了。只是起床还是困难。他一天没上厕所,现在醒过来一部分原因是生物钟,一部分是胃部抗议,还有一部分就是他要憋爆了。急需放水的程述以非常蜗牛的速度挪动着,于是五分钟以后他终于把脚放到了地上。坐姿会压到他的伤口,但已经完全忍不下去的程述咬牙切齿地无视了这个问题。他扶着床,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门口走去,中下段因为腹部和某处的原因近乎已经麻木,但感觉又如此地真实无法忽视。就在他快要移到门口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小虞。一进门面前就一道阴影,小虞几乎下意识地手向后方伸了伸,直到眼睛在黑暗里经历了短暂的适应阶段,看清面前程述的脸之后才收了回来。青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动作,手捂着腰间艰难道:“我要上厕所,还麻烦你扶一下。”小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程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张脸都涨红了,她喉里含混地发了一声,身体也往后退,好像青年要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第七十章程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立刻明白她是想歪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柔弱青年满头黑线,道:“我是让你扶我到厕所”,他的脸在暗里也红了红,“那个不用扶。”小虞的脑袋上似乎都在冒烟了,她转身,在程述的角度只看见这姑娘好像偷偷捂了捂脸。程述:“……”他一手搭着小虞的肩膀,一手还捂着腰间的伤口,前进途中却一直觉得右边搭着的位置一直连带拉扯着伤处,一边憋得脸色都不好了,一边还疼得灵魂出窍。不夸张的讲,要是程述的脸皮再厚一点,他能当场失禁给小虞看。也幸亏他修行还没到家。但这么一拉扯程述就发现个问题,就是,好看的小虞姑娘,实际上身高比他还要高上寸余,所以他搭着人肩膀的时候总是牵动自己伤口。要不是当前场景实在不适合,程述一定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要上去问问小虞是吃什么长大的,但他还有一分理智在,所以在话要出口时又坚定地把上到喉咙管的问题给咽了下去。正巧厕所也到了。灯被打开,小虞看他一副近乎半身不遂的样子似乎想上前去扶他一把,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脸红红地跑了出去。程述费力地扭头看了看姑娘逃走的背影,莫名就生出一种自己真是个禽兽的羞愧感。他一边谴责自己一边掀起马桶盖放水,流畅程度丝毫没有受到羞愧而影响。但是穿好裤子的程述冲完厕所撑着墙壁突然就想起一个问题。他上完厕所了。但他怎么回去?这才发现自己被小虞给扔在厕所的程述忧郁地扶着门出去了,厕所是和浴室共用的,外面钉着一排架子,青年就扶着架子慢慢回去。屋子里没有开灯,除了厨房都是一片黑暗,程述困难地摸索着前行,右手指尖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手掌轻轻摸了摸,他这具身体的本能几乎立刻叫嚣起来。那是把枪。程述状若无睹地放开那排架子,放轻脚步磨蹭到另外一面墙壁上倚着走,面上全无突然摸到枪的震惊和慌乱,只是镇定地一步一步往前,直到眼前突然被光亮一晃。高个儿的小虞姑娘慌乱地打开客厅的灯,还是像早上一样不停地跟程述鞠着躬,似乎因为刚才的举动抱歉到极点。程述无奈地冲她招了招手,示意没什么问题,先扶他去休息。小虞过来把他带到了沙发上。很舒服的人工布艺沙发,软得能让人陷进去,但此时对受了伤的程述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