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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谢不了的。一是张既,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也是端王挑事的话头子。二是赵靖之,这位名义上师父的对手,也是话头子之一。两匹马,一黑一白在苏府前停下,两人一南一北而来,看样子也是刚刚解了战甲,即便是冬天,还满头是汗。两人互看一眼,脸上都没有表情,同时下马,同时站到苏府门前,同时伸手拍向苏府的大门。门子一开门,就见两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面前,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苏大(三)公子可在?”同时出口,再同时睨了对方一眼。门子抖抖索索地回应,“两位少爷都在!两位请进!”看着两人同时迈入门槛,门子摸摸胸口。这两位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少年将军同时驾临,苏家公子头皮也有点发麻。“他们可是只在战场见的主儿!”苏凝望望自家房梁,可够坚固。苏家虽然是书香门第,苏哲榆的官阶也是从四品,不能算低,但是,他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文官,并无六部实权兼职,单靠那点俸禄以及皇帝偶尔的打赏,也仅够补贴家用养活这几口人而已。实在折腾不起呀!苏启脸色也微微不好看,但还是十分冷静地指挥着小七生炉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凝从榻上抱到暖阁,用厚厚的垫子将苏凝整个儿围在里面。苏凝就看着自家哥哥发笑,“哥,像你这样养下去,我都能成头猪了!”苏启面上依然表情无多,但清淡的笑容却十分窝心。苏家的暖阁为了保暖可真是小呀,一张坐榻,两张椅子,便只剩书架。两位将军顶风而来,一进门就带来一股子的寒气,每人手上都拎着一堆东西,他们像是约好似的,打量了房间一翻,便双双将东西放到外间的小圆桌上。暖阁内的苏家兄弟面面相觑。苏启叹了口气,出来,看着那一桌子堆放不下的东西,眉头就直跳。“张既,你当我苏家是乞丐之家吗?”那赵靖之还好,就是寻常上门的三件礼物。而张既,竟然拎了一大包。张既挠挠头,笑道:“你不闭门温书吗?苏学士又要每日上朝,还要陪皇上看阅奏章,哪里有时间置办年货!再说,小凝要养伤,也该好好滋补滋补!”苏启那个恶寒呀,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连年货都给代办了!赵靖之可就不太了解苏家的境况了,一听这个,竟然有些发愣。他来过苏家两次,因为公务繁忙,都是匆匆来去,虽然觉得苏家大院虽然不算小,但似乎是有些陈旧。下人什么的也似乎是少了点。如今细看之下,也呆了一下。苏学士在朝中很受皇帝青睐,虽然未兼六部实官,可据说坊间,苏学士的一幅字画至少也在百两纹银之上了,加上皇上的特别器重,家境怎么看也不该会如此呀!苏家到处都是书架,各种书籍便是最大的装饰摆设,竟是连一个像样的花瓶都没有。“赵将军里面请坐!”看赵靖之锐利的眼神四处打量,苏启觉得微微有些尴尬,但他做事不亏心,自然很快就坦然起来。赵靖之一拱手,跨步进了暖阁。进门就见苏凝张望的眼。前几日见他病怏怏的,眼睛似乎都没睁全,如今,他有意探视,竟将一双秋水眸睁得大大的,赵靖之一个不小心就跌了进去。苏凝见他进来,弯起眉眼一笑,“赵将军最近可好!”赵靖之咳嗽了一声,压下心中那抹惊艳,乖乖坐到苏凝对面的椅子上,“还好!三公子的伤势如何了?”“已无大碍!只不过父兄非得让我多调养些时日!”赵靖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凝的脸上看,竟是看得不想挪眼。苏凝也觉得今日赵靖之有些古怪,忍不住抹了一把脸,难道是早上的眼屎没擦干净?赵靖之笑了,上前,伸手,将苏凝额角一粒白色的不明物体捡了下来。他的动作既轻柔又缓慢,微微的汗味,被苏凝身上淡雅的墨香和不知名的馨香给冲散了。“三公子的骑术其实很好……”苏凝蓦然抬眸。赵靖之从上而下看着,将那双眼的神采尽收眼底。“那日你昏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赵靖之微微勾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苏凝的双眼。苏凝蓦然一惊,却不敢透露一丝情绪出来,更是不敢就此低头,怕被人看出不妥。“什么东西?”赵靖之蓦然俯首,凑到他耳边说道:“一枚银针……”苏凝瞬间变得戒备起来,眼睛也微微眯起,“那又能说明什么了?”赵靖之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没什么!赵某只是无意间知道了那匹马突然就发狂的缘由罢了!”“哦?”苏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这个赵靖之。赵靖之的人品在军队里那是杠杠的,他不会认为他会贸然出卖自己,但是他此刻说这个,又是有什么目的了?“赵某一直等着三公子给我解惑呢!”以他们毫无瓜葛的关系,能跟他要解释的,自然是可以解释的。苏凝舒适地靠回垫子上,竟然笑了笑。赵靖之也一呆,这少年看似看不出什么表情,实则,心思很敏锐。“赵将军应该听说过我跟端王的事情吧。”“难道是真的?”“以当日那种情形,总要遂了端王的意,他才能放过我!所以……”赵靖之心头默默跳动了一下,“就算如此,那也太冒险了!”苏凝半眯着眼看他,“若不是赵将军追得这么快,那马儿或许很快就消停下来了……”这下,赵靖之俊脸一红,竟然心底一溜子的冷汗。但习惯统领千军的他,在苏凝面前气势虽然颓了,但生架子还在。他认真地看着苏凝,“我会为我所犯下的过错赎罪的!”苏凝一呆,这算是哪条回路产生的反应!他的本质目的是让这家伙有些愧疚,别给他抖落出来!这下算怎么个意思?从那天开始,赵靖之竟然隔三差五地就往苏府跑,每次手上都没空着。真到年关了,他置办的年货比张既还要疯狂。苏凝看得头皮发麻,“那个、赵将军,这些东西放到烂掉,都吃不完呀!”赵靖之却笑得很清淡,“无妨,宜多不宜少!逢年过节,官宦人家总有施舍积福的!多出来的,你们就施舍给穷人家!”苏凝回想了一下,“苏府好像从来没有殷实到有余钱去施舍别人的地步!会不会被人认为我爹发了横财,贪污公款?”赵靖之手下一滞,抬眼看苏凝。苏凝笑起来,“放心吧,几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