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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刚刚把他们“爷孙俩”领上武当山的那个武当派弟子,那人见他“蹒跚”着出来,忙迎上来,“前辈是不是饿了?在下已经吩咐厨下做饭,很快便好。”“小友且慢。”他伸手扶住那武当派弟子,原本一直在思考的某个问题迎刃而解,忙咳嗽着断断续续地与他说话。“哎,都是我那孙女淘气,刚刚与我拌了两句嘴,竟然跑出去了,这山上这么大,可怎么找?万一有什么猛兽大虫的……哎……老头儿不中用啊!”那武当弟子也是惊讶,忙安慰他,“老人家你别急,青姑娘应该跑不远的。不过这里确实容易迷路,不如这样,我去禀告掌门,让这里的弟子们帮前辈一起去找青姑娘。”老人家顿时老泪纵横,一脸感激之色,“太谢谢你们了,真是麻烦大家,都是我,话说重了几句,我这孙女儿从小气性大。”他一边装作寻常担心孙女的老人家一般唠唠叨叨,一边看着那个武当弟子急急地去找掌门去了,才收了声,从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显示出完全不相符的深沉神色来。他从前毕竟在朝廷行走,就算与江湖有来往也有限,否则容易遭忌,放眼天下武林,与他最熟的却是已经只剩下一脉遗孤的柳家,如何能够不唏嘘。武当现任的掌门他素无来往,这回就算贸贸然过去告诉他武当恐有危险夜间最好多派人手加紧巡逻对方也未必会信。他一路都在考虑用什么借口可以不动声色地让武当弟子们多些防备,起码若是真出事时不至于像千鹤观那般无声无息,如今却是有了现成的由头。尽管,他并不希望是因为青桐。但既事已至此,无心插柳也好有心栽花也好,他也只有顺势而为了,但愿七弦来得晚些,否则要是知道他把小青桐气成那个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挥戈相向。至于七弦和温念远会不会来,却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那么那个男人也就只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夜。武当山。渐有星星点点火光亮起,是武当山留守的一些弟子们,燃起火把在漫山遍野寻找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宁修茂远远一扫火光的数量,就知道武当山留下的人手果真不多,相对一个百年大派来说,简直如同空巢,绝对是个奇袭的好时机。他心知应该还有一部分弟子包括武当掌门都没有出来,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没必要倾巢而出地找人,能派出一部分弟子帮忙,已经仁至义尽。当然不久之后,他们是会为自己的决定庆幸还是懊恼,就已经不是宁修茂能管到的范围之内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屋顶有隐隐破空之声咻咻响过,不知是什么武器挥出的声音,若有人夜视能力足够好,就能看见那个在屋檐之上飞速掠过的身影。手中无情鞭不断借势,省下内力养精蓄略,宁修茂借着长鞭飞卷的力道在屋顶之上兔起鹘落,搜寻着柳青桐的身影。那些人以为他们要找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所以有些漫不经心,宁修茂却知道青桐那神秘莫测的身法有多难找,丝毫不敢懈怠。远远的,他仿佛看到前方树林枝桠落叶间,有一抹红影一闪而过。他目光一凝,如飞鸟投林般往那边追去,等身在林中时,却只觉风声飒飒摇动群叶,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配合着远处的火光与高喊喧哗声声,显出别样的一种幽深寂静。凉得渗人。宁修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被乌云遮去大半的微弱月光下,那张脸显得摄人心魄的狠戾和妖异,仿佛翻涌着血气,暗红色的长鞭挥出残影,带起的啸声简直如同千万厉魂在尖叫哭泣。他已经听见了,那掩盖在武当弟子搜寻声中和风声下的那种潜伏前进的声音,有不少人,在在悄悄地合围武当山。果然来了。只不知此时的七弦和温念远,是已经到了早早潜伏着等待时机呢,还是尚未赶上,还在路上?七弦和温念远已经到了武当山,藏身在半山腰的折剑亭附近,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山顶上那明明灭灭四散分布的火光。“这,武当派已有防备?”温念远望着那些星罗棋布的火把,每一根火把都代表着一个武当弟子,他们移动的轨迹仿佛在满山巡逻,虽然确实人不多,却不像毫无警惕的样子。七弦若有所思地极目眺望着那些光芒,沉吟片刻,摇头,“武当现任的掌门道元真人应该没有这份警惕心,况且你看那人数,若是起了疑心,不该如此寥寥。这幅样子……倒像是找人。”至于是找什么人,那就难说了。“这么巧。”温念远伸手眼疾手快地从七弦腰间捉走一只虫子,扔远。确实很巧,“也许,有人在配合我们。”七弦满不在乎地拂了拂衣服,山间野地,飞虫野蛙再常见不过,大抵只要不是毒蛇之类于人有害的东西,他也懒得料理。武当派在此盘踞多年,纵然从前这山上有过毒蛇,大约现在也已经绝迹了,不过温念远乐此不疲地干这种事情,他也就随他去。“青桐和那个姓宁的?叶兄应该暂时脱不开手。”温念远想了想,若真有人敢潜上武当山与他们里应外合,这份胆量和突出奇招的手段,倒很符合宁修茂。“不过他为何如此相帮?”看了身边的七弦一眼,朦胧的夜色中那张脸比月色要更吸引他得多,这样的风华如玉,那宁修茂该不会……温念远越想越觉得不对。七弦瞥他一眼,骇笑,“你该掬捧水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贪嗔痴念,情字果然如鸩毒,**蚀骨断人肝肠。”他顿了顿,摇头,没再说下去,追根究底,他自己也是这鸩毒之下心甘情愿一痴人罢了,五十步笑百步无甚意思,便转头道:“宁兄看上的应是青桐。”“青桐?”温念远心下还是怀疑,虽然宁修茂经常调戏青桐,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认真的,若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倒相信,如此郑重,倒叫人心生惊诧。他刚想再说什么,忽然眉头一蹙,竖起耳朵听了片刻,转头就见七弦同时回头看他,两人静默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然不出所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