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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嗔一笑:“行了,你在别人面前装也就算了,在我这里不用瞒的。肯定是那个小贱人骂了我,你才替我教训她!”程达山忽然觉得身边的人好陌生。前些年,他刚进入这家单位,因为是空降兵,被办公室里的人排挤。当时有个人看他不爽,故意陷害他,说他昧了单位的钱。偏他那时入行浅,着了人家的道。爸妈骂他的时候,是王芸站在他面前,替他辩解:“我相信达山,他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有人陷害他,我们要帮他查出真相!”同样是枕边人,王芸信他,杨秀敏却根本不了解他。不,如今王芸也不信了,想到那一巴掌,想到那一席话,他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是他变了,所以她也变了。是他先走的,所以她也不肯再在原地等他。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的元宵灯会,爸爸送他一盏灯笼,他非常喜欢。可一走进灯会,看到五光十色的灯笼,他忍不住花了眼。他走啊走啊、看啊看啊、挑啊挑啊,沉迷于灯会的繁华万千。央着买这买那,真拿到手里把玩,又觉得这些灯笼没什么意思。恍然惊觉,他最喜欢的竟然是最初那一盏,可早被他遗失在路上,再也找不回了。☆、被孤立了等程安安把伤养好,再回到校园的时候,初一开学已经大半个月了。二班共有五十三个学生,如今俨然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许久没来上课的程安安,显得和他们格格不入。她也不介意,人家不和她玩,她正好可以好好学习。这些天她一直在医院学习,并没有落下进度,就连老师今天讲的部分都预习过了。只是她原本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已经被人坐了,她被挪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对于矮个子的她来说,这个安排不太友善。不过也能理解,好位置人人都抢着坐,没理由为一个长期请病假的学生留着。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班主任名叫赵磊,年轻俊朗,文采飞扬,讲起课来旁征博引,侃侃而谈的模样引得学生们惊叹连连,聚精会神地听着。还有不少女孩子冒着粉红泡泡,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像是要发出光来。只有程安安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思考着中午吃什么。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赵磊合上教案:“这节课要测验,你们准备好了吗?”他提前就交代过,大家喜欢这位风趣幽默的男老师,异口同声地答:“准备好了!”测验内容是默写,同学们最近早读非常认真,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赵磊发完试卷后,绕着班里走了一圈,程安安是第一个合上笔盒的人。他看着她的答卷,皱起眉头,凡是默写的地方,全是空白。程安安之前没来学校,根本不清楚哪些内容需要背诵。都背又太浪费时间了,她养病昏昏沉沉的,做做数学题还能提提精神,背诵语文简直是催眠。下课铃响后,同学们收拾东西离开,赵磊敲敲程安安的桌子:“程同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程安安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其他老师都走了,办公室里很安静。赵磊的位置靠近门口,他为程安安倒了一杯水,请她坐在对面,这才开始看小测试卷,他批改很快。程安安默写方面一塌糊涂,填空倒是没什么错处。有一道题目问:“唐宋八大家是哪方面的八大家?请分别列出他们的名字。”同学们能零碎地回答出其中几个,厉害一些的孟子萱写全了唐宋八大家的名字,但也答不出第一题。算上隔壁班,总共100份小测试卷,只有程安安一个人写出了:“散文八大家。”赵磊为她的文学素养叹服:“程同学,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你因为住院缺了很多课,我想看看怎么帮你补习。”程安安还没说话,他话锋一转:“没想到你语文这么好,能请你做语文课代表吗?”门外,孟子萱听到这句话,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她喜欢这位语文老师,总是找借口来问他题目,每天中午都到很晚。可那是她来找赵磊,赵磊从没主动叫过学生来办公室。今天破例找了程安安,她心里不服气,偷偷摸摸跟过来,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没想到赵磊居然要程安安当语文课代表!那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当上的。程安安旷课这么久,凭什么一回来就抢了她的位置?她气得哭着跑走了。办公室里,赵磊的话还在继续:“子萱是语文课代表,但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他叹一口气,“她偏科太严重了,每天花费大量时间在语文上,这不利于她以后的学习。你和她分担语文课代表,以后共同进步。”程安安心下冷笑,赵磊总是这样,替每个女孩子都考虑得很周到,撒播着他不要钱的关心。而不去衡量一下,说出的话是否合适。如果他是一位女老师,或是上了年纪的男老师,叫孟子萱一声“子萱”也就算了。可他只比他们大几岁,孟子萱又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他就不知道避嫌吗?未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嘲讽,程安安垂下眼睛:“我上课都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适合做课代表。”赵磊看着她细碎的刘海遮掩下的星眸,只觉得不忍心,这么漂亮的头发,学校干嘛规定她们剪掉?可他毕竟是班主任,挣扎一番,说道:“程同学,你记得剪头发,不要过耳。”程安安点点头,离开了。八中一共有三座教学楼,呈U字型相连,每一层是一个年级。一班在最东面,依次向后排列,到U字末尾的最东是十班。同学通常会从两边的楼梯下去,U字中间的楼道鲜少有人经过。这天中午,那里却传来一阵哭声。独属于女孩子的,非常柔软的,听了让人心疼的哭声。原本在上面抽烟的徐啸煜,只觉一阵烦躁。学校抽烟查得紧,他只敢中午在这里偷偷吸上几口,谁来扰他清净?他拾级而下,映入他眼帘的那个女孩子背影纤细,乌黑亮丽的长发垂在腰间,他一下子确认了她的身份——整个八中只有孟子萱才留长发。“哭什么?”听到他的话,原本把脸埋在双膝间的孟子萱抬起头,哭得一抽一抽的,胸前的两只小兔子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才十几岁的小女生,发育居然已经这么好了。徐啸煜松松领口,只觉得夏天太热了。见是自己班的人,孟子萱表情不再戒备,委委屈屈地问:“你说我哪点比不上程安安,为什么赵老师要她代替我做课代表?”徐啸煜上课全靠睡觉打发,根本不知道程安安是哪根葱。他掐灭了烟:“就这点事?别哭了,我帮你教训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