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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两层皮囊,王敦都能感觉得到他内心压抑着的洪荒之力。“唔,起了个包。”王敦也意识到自己的咔嗤咔嗤让二柜刚才丢脸了,赶紧陪着笑脸儿把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腕子递到了胡橙的眼前,又条件反射似的往回缩了一小段距离,生怕胡橙吭哧一口直接给他咬下来。胡橙冷眼看了看,嗯,像是蚊子咬的,他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扭过头去研究那口他感兴趣的棺材。看了一会儿,胡橙蜷曲起修长的手指,原本男人修剪的光滑干净的指甲开始慢慢生长,好像玉色的水葱。胡橙把手按在了棺材板上,开始稍微用力地刮了起来,锋利的指甲过处,棺材被刮掉了一层漆。胡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层又一层,棺材被他刮得活像一颗洋葱。王敦不错眼珠儿地数着,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一共是……这么多道。“十二道大漆,本色黑棺,墓主人是,早夭?”胡橙出门在外的宾馆就是坟圈子,对于各种颜色上漆的棺材颇为了解,结合墓志铭大概能分出个所以然来,按照这具棺材的规格,如果是年过八旬自然死亡的老喜丧,一般是要用大红的棺材,表示老人有福气,泽被后人,而如果是年轻还没有出阁的女孩子早逝,则多半使用纯白的颜色来给棺材上漆,也许是代表纯洁无暇,然而纯黑色的棺木一般来说是最不吉利的,很有可能是不寿夭亡的青年男子,其中有些还是非正常的死亡。“唔嗯。”王敦点点头,吞了吞口水。目光一直都流连在胡橙葱管一样的指甲上面。“大柜,你看什么?”胡橙不怀好意地哂笑了一声,气势如虹地朝他走了过来,直接把王敦按在了棺材上。“你要对我做什么?”王敦一脸贞洁烈女的表情看着他。“痒吗?”胡橙低头看着王敦手腕子上面的红点儿,用自己修长的指甲在上面使劲儿掐了两下,划出了一个十字花儿。第44章演连珠“噫!”王敦的大眼睛里马上就噙满了泪水,眼见着堪堪的要哭,简直就像一只被主人单手抱住的小狗,两只前爪都紧紧地抱住主人的手臂,浑身也跟着蜷缩了起来,不住地发抖,弄得胡橙觉得自己是在虐狗,竟然产生了一点点颤栗的罪恶感,掐住王敦的胳膊上泛起了几个鸡皮疙瘩,犹豫着放开了他。如果他不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可爱,就真的是个未觉醒的影帝了。“二柜你太狠了。”王敦抽回胳膊,浑身抽搐着。“你看我指甲干什么,想让我给你抓?”胡橙反问,摆了摆手,指甲又变成了普通直男那种修建得平直干净的状态上来。“没有啊,我,我不敢的。”王敦虽然一开始嘴上否认,却还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胡橙拍了拍王敦的肩膀,接着在墓室里观光。“好、好的。”王敦哆嗦了一下,点了点头,四下里一踅摸,就只有墙角的两只柜子没有碰过了,果然胡橙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上面。胡橙伸手探了探箱子的底,随手一拍,箱子上尘土飞扬,应声而开。果然是大搬运术的代言人呐,王敦心悦诚服,狐族自古以来就有搬运的特性,传说中狐狸嫁女的宴席上可以凭空取来千里之外大户人家的金玉器皿,看来真是名不虚传。“我来我来。”王敦挤了进去,把胡橙拱到了一旁。“怎么了?”“我、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觉得挺好玩儿的。”王敦笑着说,露胳膊挽袖子冲上了第一线,我党的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他不是觉得好玩儿,胡橙清楚地看到了王敦的小动作,他在开箱的时候背部的肌rou紧紧地绷着,似乎一有机关马上就能条件反射好像刚才那样一拳将危机打得粉粉碎。胡橙看着他忙忙活活的背影,眼神凝滞了下来。王敦挺暖的,暖得像个烤番薯,冬夜里经过摊子的路人们都能分享到他所散发出来的暖意和甘甜,普通好人一个。而王敦对他的那种好跟对别人的好似乎又不太一样。对胡橙好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这个时代,出道这么多年了,对他献殷勤的大有人在,可是他们的那种好是放在明面儿上的,似乎那些人只关心他们的付出能不能换取相应的回报,如果不能,坚持不了几天就调转船头找下家儿了。可是王敦不一样,胡橙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心,关心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他发现似的,就好像他刚刚签下死当票子的时候一样,王敦让他入股成了领东掌柜,却并没有特意对他说起这事儿,还是月末分红的时候奎子告诉他的。他在害怕什么呢?他对别人的好都是坦坦荡荡的,怎么对自个儿就非要藏着掖着,交情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来我往的才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胡橙开始在意王敦这种隐藏的属性,想把身边的这个烤番薯变成一个吹风机,让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暖意只能停留在他滴水的发梢上,他的眉梢眼角,而且只要他一按开关,别人就别想再分一杯羹。“哎,没什么特别嘛,好像就是个装东西的箱子,里面是一些丝织品,已经烂的差不多了。”王敦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大狐狸那种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伸手在箱子里翻了翻,没毛病,一点儿机关消息儿也没有,里面也没什么干货,都烂成了棉絮一样一团团的球形。“二掌柜的,这儿什么都没有啊。”王敦回过头来看着胡橙,意思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结果一回头差点儿亲上了。“抱歉。”胡橙往后退了好几部,躲了下眼神儿,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鬼迷心窍,竟然往前走了好几步,跟王敦只差了一个身位的距离。“没事儿,就是吓了我一跳。”王敦也往旁边蹭了蹭,结果一蹭就露出了身背后的大箱子。“这箱子。”胡橙因为退后了好几步的关系,离箱子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本含混的思绪也因为这个线索而澄明了起来。“箱子怎么了?”“这箱子原来是有弧度的。”胡橙伸手扯住了王敦的胳膊,把他整个儿人薅了过来,因为离得远的关系,两只箱子的轮廓也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王敦的眼睛里。“嗯?这两只箱子原来是一头大一头小的,因为间错着排列起来,一搭眼还真没看出来啊。”王敦眯缝着眼睛,在暗昧的光线之下仔细分辨着,两只箱子的建制一样,只是头大的那一端摆放方向相反,所以最上面的箱子得以表面平直,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