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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耿大人,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想推孤一下而已。孤身子虽弱,最多也就摔一跤,不会有性命之危的。”耿严直:!!神特么性命之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太子这是要空口白舌的直接把“大不敬”给他上升到“谋杀”啊。耿严直简直要气炸了,但又不得不憋着,忍辱负重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好,面朝穆允,红着脖子喘着粗气道:“殿下,你可不能……”穆允做受惊状,立刻躲到了卫昭身后。卫昭看向耿严直的眼神倏地寒了几分,简直可以用冰刀子形容。在用冰刀子将耿严直凌迟了一遍之后,卫昭方转过身,低头望着牵着他衣角躲在他身后的小家伙。少年发顶尚是蓬乱的,显然刚从被子里爬出来,两只眼睛也红红的,肿的核桃一样,自己离开后,恐怕又哭了一阵。再往下,脚竟是光着的,连靴子都没穿。卫昭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先替少年打理好凌乱的发顶,又替少年把腰间歪掉的令牌重新挂好,而后便在百官们被雷劈了的表情里,将少年拦腰抱起,抱到了一旁铺着软垫的胡床上。“殿下身子弱,若真想替哪位大人修剪胡子,也该带上工具,怎能徒手去扯。”“摔一跤听起来没什么,可也要看摔的是哪里,摔的有多狠,万一摔断了骨头或摔坏了脑袋,都是能要命的。臣手下有一名副将,就因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脊骨,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啊,这么严重的吗?那孤方才岂不是差点也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自然,臣岂敢骗殿下。”卫昭低沉温柔的声音缓缓落入每一个人耳中,和素日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判若两人,百官们面面相觑,仿佛见了鬼。耿严直尤为崩溃,明明是小太子蛮不讲理的扯他胡子在先,怎么到了卫昭口中,就变成了小太子给他修剪胡子?他妈的有这样修剪胡子的吗?欺负谁呢!心灵和三观同时受到重创的耿大人于是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坐在龙案后的昌平帝。卫昭显然是中了小太子的邪,现在只有陛下能为他做主了。耿严直迫不及待开口:“陛下,臣冤……”“爱卿先等等。”昌平帝打断耿严直,仿佛突然想起急事的样子,转头吩咐王福来:“赶紧让人给太子送双靴子过来。承清殿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地上这么凉,怎么就让太子光着脚跑出来了!万一冻病了怎么办!”耿严直:??章节目录随意“哦,爱卿刚刚要说什么来着?”在妥妥当当的安排好自己的太子之后,昌平帝才不紧不慢的把目光转向耿严直,好像刚想起来殿里还跪着这么个人。耿严直看着装糊涂的皇帝,又看了眼中邪的卫昭,只能忍气吞声道:“臣、臣是向陛下告罪的。臣方才出言不逊,对太子殿下大不敬,实在有失礼部尚书的身份,请陛下狠狠治臣的罪吧!”耿严直刚说完,就听一道声音凉凉飘了过来:“本侯没想到,耿大人不仅礼仪让狗吃了,记性竟也让狗吃了,耿大人,殿中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你最好再仔细想想,方才你对太子殿下仅仅是出言不逊么?”“如果耿大人实在想不起来,本侯不介意替你想。”此言一出,户部几个官员都在心里疯狂点头。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是时候让他们这位顶头上司体验一下卫昭的毒舌了。省得这位上司总是嫌弃他们在卫昭面前唯唯诺诺,不懂据理力争。拜托,是他们不想要尊严,是他们不想据理力争吗?而是根本没有人能在卫昭那条毒舌下撑过半柱香好吗?耿严直头顶直冒汗,感觉到卫昭那两道冰刀子一样的目光又压了下来,老脸一涨,道:“回陛下,除了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臣方才一时糊涂,只顾着将自己的胡子从太子殿下手里夺回来,却忘了这样拉拉扯扯可能会伤到殿下。臣糊涂,臣有罪,请陛下重重处罚臣吧!”户部的官员们立刻提前在心里为上司默哀了一下。他们这位上司,显然不够了解卫昭啊。卫昭是何人,你要是老实认错躺平任骂,他可能还给你留点脸,你要是试图和他避重就轻玩文字游戏,呵呵,他会连你表子里子一道撕了。果然,卫昭几乎是压着耿严直颤抖的尾音冷笑了一声:“旁人夺东西都是用手,耿大人却是用拳头,真是别出心裁,令本侯开眼。等待会儿议完事,本侯也用拳头从耿大人那里夺件东西试试,本侯倒要瞧瞧,用拳头夺东西和用手夺东西究竟有何不同。”耿严直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连裤衩也不留的那种,毫无尊严可言!而扒光他的人,非但毫无同情心可言,还一个劲儿的问他这样凉快吗,这样舒服吗?武帝朝的老臣们也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这个老伙计,却没一个人敢出头为他说两句话。“陛下,老臣……”耿严直绝望之下,只能再次向昌平帝求助。“爱卿啊。”昌平帝看起来一脸无奈:“用拳头夺东西,朕也是闻所未闻,难怪太子会误会你的本意,以为你要打他。”耿严直愕然张大嘴巴。等等,他分明是推,是推啊,怎么到了皇帝嘴里又变成了“打”,打和推一字之差,差别很大的好不好。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耿严直还没傻到去得罪这最后的靠山,于是只能磕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点头如捣蒜的道:“是,是,陛下教训的是,是臣一时糊涂,慌不择手了。”昌平帝立刻很大度的表示:“爱卿没有用拳头与朕夺东西,朕也未受到惊吓,爱卿不必如此。这样,爱卿去和太子道个歉,只要太子肯原谅爱卿,朕既往不咎。”耿严直:!!耿严直觉得,他今天出门一定是命犯太岁,要不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小鬼。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咬着牙来到他素来不屑一顾的小太子面前,低头认罪:“臣糊涂,请殿下原谅臣一时冲动之为吧。”“耿大人这是做什么?耿大人快快请起!”胡床上,正由内侍服侍着穿靴子的少年一脸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