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的很,没想到就是封弟你啊。”封长逢停在他三步之外,问:“你不知道?”吴春眨眼,眼波流转:“我从何处知晓去?”封长逢很认真地看了他半晌,说:“真的不知道?”吴春自然是笑:“当真不……”还未说完,屋里传来了封雪儿的唤声:“吴大哥——”“啊——小雪儿叫我了,”吴春转身便要往厨房去,“我先过去看看。”在进屋前他忽然回身对封长逢说道:“封长逢,我晚上有件东西给你,你可不能收下后再把那东西还我。”他低垂下眼睫:“我玉春送出去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中秋佳节,又逢兄长生辰,在世亲人俱在身边,封雪儿颇为高兴,大显身手做齐了满满一桌菜。三人一同坐下时候才发现那菜做的委实太多,甚至有些摆不下的趋势,吴春半是调侃半是打趣地说了封雪儿一通。封雪儿却不在意,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坛酒,开封时漏出的第一缕酒香飘过,吴春忍不住夸一句“好酒。”那酒香里还带了桂花味道,原是一坛桂花酿。酒香醉人,桂花香也醉人,他闻过后一时间竟有醺然之感。封雪儿为两人各自倒了一碗酒,自己也斟一杯,动筷前先敬了封长逢与吴春一杯,双眼含笑:“愿往后年年岁岁皆有今朝。”吴春听此大笑:“年年岁岁有今朝,同为我生之愿也。”一口饮尽,酒气已经染红眼角,无声地用一双含情的眼去看封长逢。封长逢什么也没说,举杯相迎。饭慢慢吃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吃完,期间封雪儿拿了样物什递给兄长:“这是吴大哥帮忙挑的东西,哥哥可喜欢?”封长逢抬眼看了看吴春,轻声道:“嗯。”“喜欢。”“得封兄这样一句喜欢,我真恨不得往后日日都是你生辰,”吴春给自己添了碗酒,“只是……总归是不可能的。”他的唇贴上酒碗,眼睛却是盯着封长逢的,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三、封长逢跨进卧房时正好看见吴春解了束发的发带,一头如墨长发散开,如锦如夜幕垂落。他换了一件红衣,身上不再是前几日穿的封长逢的衣裳。红衣玉面乌发,在烛火里,朱红同墨色纠缠不清,白皙玉面倒是更透亮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醉了,偏头打量封长逢好一会好像才认出他,略带疑惑地叫了一声:“封……长逢?”封长逢看他这幅样子,挑了个茶杯添茶,边低低应声道:“是我。”说完被人抱个满怀,那人一手搂在他肩头一手挂在他衣袖上,狭长的眼眸里醉意似假似真。男人缓缓撑起身来,同他一点点贴近,嘴唇擦过了他的耳垂。而那张薄唇落在封长逢嘴唇前,一个茶杯贴在了他唇边。封长逢捏着茶杯递到他嘴边:“喝口茶醒醒。”男人懒得同他争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喝得有些急,一点茶水还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去,洇在了衣襟上。然后他低头埋在封长逢脖颈边,抱着人半晌,哑声说:“叫我玉春。”封长逢也任由他抱着,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声音沉稳地叫一声:“玉春。”玉春愣了一刻,抬起头来眼睛带红,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打量封长逢。封长逢有一双桃花眼,极尽风流,却可惜不大露出笑也并非是沾花惹草的性子,整个人还有点漠然的冷淡,很少有人看得出这双眼睛好看。相肖的一双眼玉春在画里见过,他那风流数载的亲爹也有这么一双形似桃花的眼眸,好看,是真的好看。封长逢的娘亲是二十年前的第一美人,长得自然闭月羞花,风华堪称绝代。而他爹,封月白,一生欠尽风流债,自然也是生了副好皮相的,不然也不会让玉春他娘一见倾心,托付了此生几十年。有如此生身父母,封长逢长得自然不差,更甭论他长得更像娘,同封雪儿站在一起,倒比meimei还要貌美些。“我娘她一年多前死了,在她死前,我问过她一件事,”玉春说话时,眼里却是在仔细地描摹着封长逢每一寸肌肤,进而他发现了以往未曾瞧见的有趣地方。封长逢眼尾下藏了一颗小小的痣,若是他阖眼那小痣便会被密密长睫遮去看不见,很是好看。于是,他珍而重之地亲吻上去,“我说,如果我喜欢上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她会不会打死我。”封长逢被嘴唇撩过睫毛,有些痒,忍不住眨眼时眼睫正好扑闪在玉春眉心。“我都做好她跳起来把我暴打一顿的准备,可她只是躺在床上好像什么都知道地大笑起来,对我说,”他伸手将封长逢鬓角落发轻柔地捋到了耳后,“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对人心怀不轨,派人整日跟着人家这种事也太窝囊了。”听到这人曾派人跟着自己,封长逢倒并不在意,往杯子里又添了茶凑到他唇边:“还要吗?”玉春很轻地笑了声,并不去看封长逢手里的茶杯,继续说道:“然后我娘她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你明明是冬天生的,我却给你取名一个‘春’吗?我说不知道,然后她告诉我——”“她和封月白是春日相识,尔后春风数度,一年后有了我,第二年的春天来得很早,于是给我取名春。说起来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封月白甚至都还没同你娘成亲。”“她告诉我,我们风华教既然是外头人眼里的魔教,那就有魔教的样子好了。我们恣意妄为,随心所欲,那些天理伦常算什么?不过就是些所谓正道的不快罢了!”封长逢搁了杯盏,在桌上磕出一声脆响。玉春说:“她还说,你喜欢什么那就光明正大去争,去拿来,我一生杀人无数,可也杀得光明磊落不曾瞒着别人,从不做暗地里的勾当。他封长逢是封月白的儿子又怎样,你去追他,偷得一时半刻也好,至少那时候他是你的。”“所以一年后我来找你了,封长逢,你开心吗?”玉春挂在封长逢身上,纤长的手指在封长逢颈肩滑过,看人的眼神懒倦而撩拨。封长逢在某一刻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他搔人的爪子,侧过头来看他,眼尾的黑痣美得惊人,玉春被捏着手哂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忘了封弟你这正道头儿大概是听不得这话。毕竟什么天理伦常本就是因你们这样的人而生的……但你们这样——做人光风霁月,赢得他人歌功颂德,末了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意思呢?”下一刻,他不再维持搂着封长逢的那个动作,而是将人往木椅方向一推。封长逢毫无防备被如此一推撞在桌案上,桌上的东西被撞得抖了抖,那个随手放下的杯子骨碌碌滚下去,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但此刻并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