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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看出自家大徒儿神色中些许的颓然与挣扎,端的是与几十年前的自己一般无二。常言道,经历过才会懂,冉儿离世后,他几乎控制不住,生生耗了三年时间才从那场浩劫之中走出来,自然懂得情之一字,若是伤人便彻骨铭心。邓公玖看出诸葛亮虽表面平淡如初,却言谈之间心不在焉,自己往日指点五行八卦之术时,徒儿眼中飞扬的神采已是黯淡无光,此时定是在敷衍了事,便也不想继续说下去,只是拍着大腿道,“这书中内容凭你的资质定是可以理解十之八九,但八卦之术玄乎其玄,想不通时切莫与自己较劲。”诸葛亮自然是明白研习八卦之术的门道,拱手道,“徒儿谨遵师命。”邓公玖摇摇头,知道诸葛亮没理解自己的意有所指,站起身往出走,一边轻道,“与他道理想通的,还有一个情字!”诸葛亮神情一滞,继而恢复平常,目光重新聚焦。次日正是本月十五,照例烟海阁师兄弟皆可取家书以及寄信,夏白露与孟公威保持着定期通信,所以一早便也到烟海书院等候石屈师兄前来放信。等了一会儿,外门弟子也到了大半,一个个排起队来,只见石屈师兄带着两名弟子抬着一盒竹简家书进了门,大家瞬间就围了过去。夏白露的回信很好找,是宣纸写的,埋在竹简里面很是显眼,一眼便看见了,可是看得见够不到,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向前一挤,夏白露又不能踢不能打的,只好眼睁睁瞅着竹简都被抢完了才拿到自己那张白纸。方要打开,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耳畔传来,夏白露不禁手一抖,信纸差一点没拿住,偏头看去,竟是平日里德高望重的石屈师兄,此时的他竟是满脸泪水,执着竹简的双手颤抖不已。众位师兄弟也是面带惊愕之色停下手中打开信件的举动。夏白露慌忙收起自己的信件,赶忙跑过去扶住石屈,“石屈师兄,你怎么了?”石屈双目失神,如临大敌一般,根本没听到夏白露的话,踉踉跄跄推开夏白露的手,就往外走。“这是怎么了?”事发突然,夏白露呆愣望着石屈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当然在场的所有人和她都是一样的感觉,众人七嘴八舌,抬脚就跟了上去。石屈直奔到邓公玖的归云轩,脚步丝毫不见减慢的冲了进去,石屈应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这般慌慌张张不成样子,可夏白露等人只是担心罢了,没有师父的命令这么冲进去却是不成体统的。众人都知道这一点,齐齐在归云轩门口刹住了脚步,好在归云轩中轴线极正,他们即使是在大门口也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前堂内邓公玖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立着多日不见的诸葛亮,正附身请教什么,见石屈横冲直撞进去,师徒二人皆是一脸讶异。石屈进得前堂,咣当一声跪下便开始痛哭流涕,邓公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赶忙起身将石屈扶起来,“何事如此惊慌,坐起来慢慢说!”石屈并未起身,只哭求道,“师父,徒儿家乡突发疫病,母亲及meimei染病,徒儿想请师父准半月告假,回家看望母亲meimei!”竟是瘟疫!夏白露心里咯噔一声,虽说在现代这种瘟疫只要对症下药,病情定会很快控制住,但奈何现下是在东汉,医疗条件不发达不说,战火连年,有药也是没人管的,此时发生瘟疫,只怕这一个村子的人都会死绝了!“徒儿知晓学艺期间未得师命不能私自下山,恳请师父,让徒儿下山吧!”夏白露几乎想冲上前替邓公玖答应下来,却见邓公玖捻须沉吟,她心里急切,不知道邓老爷子此时在犹豫什么,就听邓公玖喊道,“士元!”无人时,邓老爷子总是丫头丫头的叫,现下突然叫士元,让夏白露根本没留意叫的竟是自己,直到旁边的弟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夏白露这才跑过去跪下,“徒儿在!”“你与诸葛亮两人速速收拾行囊,即刻随石屈下山,石屈家乡位于两州交界,此次瘟疫怕没那么简单!”邓老爷子微微皱眉道。“我一人随石屈师兄下山就够了!”夏白露出言。“别说了,我自有考虑!时间紧迫,你二人快去吧!”邓公玖眼睛微眯。“徒儿多谢师父!徒儿多谢师父!”石屈忙磕头谢过。夏白露自然不再多说了,转身回朱颜阁收拾行李,半刻钟后她已经牵了马在烟海阁门口与诸葛亮石屈二人汇合。诸葛亮递过来一个水囊,夏白露别扭着不想接。“拿着,师父吩咐的,疫病爆发的地方多是水源引起的,还是自带水囊妥帖一些!”夏白露这才垂头接过。石屈心里焦灼,丝毫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变化,只点头翻身上马,话不欲多说,只打马狂奔。夏白露回望了一眼烟海阁,两个月来第一次走出这个大门,心里道了一句师父保重,便紧随着石屈的脚步飞奔下山。第三十章:洪村之灾马儿本就跑的飞快,再加上下山的冲势,发丝飘带飞扬,只人影闪过,连马上之人身穿何色衣袍都不能看清。夏白露见石屈打马跑的几乎要飞起,自己又不能跟丢了,只好压低上身以免树叶如刀,划伤脸颊。不出半刻,三人三马便跑下了山,一径向东方而去,此时太阳不过刚刚升起,大地温度逐渐上升,三人迎着朝阳,踏着满地黄沙消失在远方。马匹片刻不歇,下午就到了石屈的家乡。石屈的老家位于兖州济北国博阳县思北里的山村,此地位于两州交界地带,在现代就是个三管三不管的地界。三人牵马踏进小村子,只见村口一左一右生着两个大铜盆的火,三人从村口进去被两边的火烤的浑身炙热,村子中整齐排着几个农家院落,原本应该种菜的田地里却早已是黄土遍地,一片荒芜,路上行人甚少,看着很是死气沉沉。一路行来,村子寂静,只偶尔能听见从屋子里传来难以掩盖的咳嗽声,咳嗽狠得几乎来不及喘气,夏白露越听心越沉。石屈更是紧张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行到家门口,马也不栓便进了门,夏白露站在门口堪堪能看到歪在土炕上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咳嗽的几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