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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画了一幅山水图,还用彩色着色了,但瓷器其实没法完全表达出来,山水图涉及十几种颜色,只有五种是时下瓷窑技术可以表达出的颜色,另外几种颜色完全没法达到这个程度,但她不着急,让瓷窑那边慢慢研究。她看的这个素净雅致的淡蓝色瓷碗,其中颜色便是山水图上需要的蓝色,工匠们一个一个实验,这款蓝色是当先解决的颜色,剩下的绿色、红色等,要解决技术问题,非一朝一夕能办到的。随后掌柜喜气洋洋地汇报了这半月来,自从这种蓝色瓷器上市之后,销量非常好,几乎追上了街头那家大铺子销量最好的一款瓷器。杨若惜不禁心中一喜,现在瓷窑的技术其实不够,因为许多种颜色没法在瓷器上面表示出来,所以她的山水图瓷器要现世,只怕还有得等。从致雅斋离开,杨若惜便打算前往瓷窑看一看,谭青和孙芳对瓷器这块不是很懂,不像柳荷和吕茜了解得多,如若是柳荷和吕茜跟在她身边,那只会比她更激动。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长安城,她掀开车帘,望了望不平的地面,心中想着,前日工部那边传来一则消息,说工部工坊已经研究出一种新产品,成本不高,可以修路,把路修得平平整整,而且不会那么容易被压坏。也不知这则消息是真是假,好像有商人跑去工部询问了,然后便没有后续传来。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别庄,因为她经常来瓷窑,别庄上下及周边村民都认识她,但只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并不知道具体身份。瓷窑管事姓王,所以致雅斋掌柜叫他老王,两人本就是老相识,掌柜也是从瓷窑出去的,只是他在瓷窑坐久了,眼睛受过伤,不适合在瓷窑干活了,这才让他和另外一些不适合在瓷窑干活的青壮年进城在铺子里干活。王管事和一众工匠像献宝一样,捧着一件翠绿色的花瓶献给她,旁边柜子上还放着另外一只花瓶,两只花瓶颜色一模一样,当然细微处还有些许不同,但可以忽视。杨若惜轻轻接过后,说道:“不错,就是这种颜色。”它很美,这种绿色仿若早春枝头冒出来的嫩芽一般的颜色,一片生机勃勃,让人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喜悦之情。王管事和众工匠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或许一年前他们还只是整个大唐最不起眼、技术最差的工匠,但现在他们可以自豪地告诉世人,他们的技术绝对领先大多数瓷窑,等到他们烧制出东家要的暖春图花瓶,他们就将青史留名。“不用着急,有什么困难,大家一个一个攻克,你们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杨若惜依旧鼓励了一番众工匠,而后才在王管事的孙女的陪同下,在庄子上周围逛一逛。现在已经是七月底,田地里的庄稼都已收获,看到空着的水田,杨若惜才想起别庄交税的问题。王翠儿只知道别庄和周边的村子都已交了税收,至于交多少,她就不清楚了,好像听别庄管事说和去年一样。“交了粮税,大家还能有多少剩余,可以吃饱吗?”王翠儿歪头想了一下,点头:“没听叔叔伯伯说粮税多,说今年是个丰收年,交了粮税之后,可以过一个好年了。”走了一会,遇上旁边村里的老人家,老人家在田坎上放牛。杨若惜与之闲谈,从老人家这里知道了朝廷征收的各种税收,老人家说今年是个丰收年,交了各种税收之后,家里都还能有些存余,足够过到明年丰收的时候。“前朝末期,皇帝加了很多税收,咱们这里离着长安近,又是风调雨顺,交了税收之后,即便存余不够,大家打打短工,倒也过得去。去年朝廷把前朝后期多加的那些税收取消了,大家日子就好过多了,今年又是个丰收年,这日子就越过越好了。”杨若惜微微沉默,然后笑道:“是啊,现在天下太平了,日子便会越来越好了。”“张伯,你这又出来放牛了啊?大柱不是谁让你在家休息吗?”一道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是标准的官话,带着点地方特色。老人家立即吹胡子瞪眼,望着杨若惜她们身后,说道:“我又不做其他的,就单单放个牛,又累不到。”杨若惜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男子,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却是穿着胡服的,但他的脸型轮廓无意不是告诉杨若惜,他并不是汉人,或者不是纯正的汉人,融合了少数民族的血脉。时下长安城也流行胡服,但都是加入到汉服当中改良过的,没有纯正的胡服,像胡人那样穿着的胡服,而这人穿的胡服却是正规的胡服,当然长安城中人来人往,多得是穿着这样正规胡服的商人。年轻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的神情,但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敏锐的观察力,是发现不了的,他和中年男子走了上前,朝杨若惜揖首一礼:“娘子有礼。”杨若惜微微福身一礼:“公子有礼。”然后年轻男子才向老人家嬉笑道:“张伯,我穿这身好看吗?”“好看,一看就是贵族家的公子。”老人家形容词有限,只觉得他穿着好看就是,他所见过的贵族公子个个穿这样的长衫都很好看,他穿起来和那些贵族公子一样好看。与年轻男子寒暄几句之后,杨若惜依旧在周围闲逛,现在已经是初秋了,草木开始枯黄,山林间几乎一大片的枯黄色,远远望去,却另有一番滋味。来到一座山坡下,突然听到一个儿童在唱歌,歌词不是汉语,曲调也不是平常所能见的民谣,但调子确实轻松明快的,一听就是儿歌一类的。谭青、孙芳听不懂,但杨若惜却听懂了,她垂眸神色微微一变,这是突厥那边的儿歌,而这个村子是长安城郊外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这里的孩童怎么会唱突厥的儿歌?她再抬头,只留下欣赏的神情。“这调子很好听,听起来仿若看到了蓝天白云,非常高远的意境。”她这样一说,谭青两人就要为主人所想,而王翠儿也挺机灵的,立马说道:“这是方才张爷爷的孙子,石头。”说话间一个背着背篓的孩童兴高采烈地冲了下来,他的背篓里装满了野菜,所以丰收了,他才这么高兴。看到面前几个人,石头立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