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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在这里守了万年,早就成了一个执念。如今年轻的弟子还不觉着,经历过战争的大长老说什么也不愿意。他的念头便是只要师祖复活,便一定能重振门派。何况他们还有另一个杀手锏呢!“你不能对不起死在这里的那么多同门呀。”谢天盈至今还记得那一日,大长老和自己说完这句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第二日,大长老便变了。他想守在这里,门派也还有些人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他们已经付出太多太多,离一无所有只有短短一步。可能下次战争,这个世间就再也不存在玄天宗了。总总有些人面对着没有结局的斗争,退缩了,可大长老不许,他要抓着那些人,为门派流干净最后一滴血。谢天盈说不清门派如今变成这样,是谁的过错,大长老这么多年的努力,会不会是压垮玄天宗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股裹挟着大义的执念,在漫长的岁月之后,终于也扭曲了。“小孩子就不要乱担心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修炼吧。”谢天盈只能这样和莫悲说;lt;/p;gt;☆、第27章莫悲原本接了师叔祖的传承,高高兴兴的,可听完师父的故事,彻底蔫巴了下来。虽然这些事离莫悲有些千百年的距离,可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却还活生生站在莫悲面前。“怎么了?”谢天盈以为自己吓到小徒弟了,回到屋子里,给莫悲热了点甜酒酿吃。“你看你的脸色,怎么白成这样?要是给霜庭看到了,他又要说我了。”“师父......”莫悲抬起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你和师娘是不是还要去杀妖魔呀!你的伤就是那个时候受的吧,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你要是打不过了怎么办?”他说完这段话,打了个哭嗝、小少爷这一辈子经历过最大的械斗,不过是街南头裁缝家的媳妇发现自己男人和街北头一家卖豆腐的姑娘好上了,喊上父兄拿着棍子,把她男人打得鼻青脸肿,加起来不超过5个人,还很快被官府喝止住了。天玄城就在玄天宗底下,人人都知道仙人喜欢清净,所以战火也烧不到这里来。加上这里土地肥沃,交通发达,也算是个富足的小桃花源。莫悲只在话本里看过战争。他喜欢看侠客的故事,却不喜欢看大将军的故事。侠客们有办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大将军再怎么传奇,还是有那么多人会死掉。就连大将军都可能得不到在善终,他就算被十万精兵护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流矢也能要了将军的性命。“你师娘?你师娘其实算不得门派的人,大长老不会强求他的。”“那师父你呢,对了!还有师兄!”莫悲想到连师祖和师叔祖这么厉害的人都死了,那师父还不如他们呢,肯定更危险。他握着装酒酿的小杯子,不自觉地转动着,来缓解自己的焦躁。“师父,你要是打不过,一定记得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莫悲揪着心肝儿为谢天盈担忧着,他觉着师父就是那个很厉害,但是在战场上会死于流矢的大将军。师父对自己那么好,可千万别出事呀!小徒弟的话让谢天盈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打不过要赶紧跑,仿佛谢天盈是注定要失败了。可确实是这样,如今玄天宗成了这幅模样,哪个上战场的弟子,心里不抱着死志呢?修行可不仅仅是为了长生呀。谢天盈本想说说玩笑话,说自己要是上了战场,肯定会躲在最后一排,躲得远远的,安慰安慰自己这个总是为别人担心过度的小徒弟。对方却放下了手中的紫砂杯,看着谢天盈的双眼,严肃地说:“不对,我觉着师父一定不是会临阵脱逃的人。如果......如果我以后能变得厉害起来,就和师父一起上战场!我一定会保护好师父的!”莫悲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这场无望的战争会持续多久,其中又会有多少的残酷和离别。他只能板着指头,数着那么多死去的人,心里朦朦脓脓地意识到这会有多么危险,本能地感觉到恐惧和悲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到上战场的那一刻,能不能走上这个战场。但如果可以,他愿意跟着谢天盈走上那里。玄天宗不过是让莫悲产生一种模糊的敬畏,而让他有归属感的,还是这个满是烦心事,却又很温馨的私人小师门。玄天宗的历史对于现在的莫悲来说不过是一个遥远又惨烈的故事,但他愿意为这个近在眼前的人走上战场。谢天盈沉默了。莫悲有一个说不上坏的缺点。他几乎可以对所有好好对待自己的人全心全意,捧出一颗赤子之心来,告诉面前的人,自己愿意。很少有人做到这一点,人们往往会觉着,自己对莫悲一定是很重要,对方才会这样去对待自己。其实不是的。莫悲只是有点心软,又有点不懂事。他的世界又那么小,那么简单无害,没人教过他,可以去敷衍别人的。莫悲心里会有很多个值得他去付出的人。但人人都有种自己是唯一的那一个的错觉。谢天盈此时也有了这样的错觉,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拉住小徒弟,听对方把这个坚决的誓言再说一边。在想些什么呢?里面起码还夹杂这一个自己的大徒弟呢!谢天盈自嘲地笑了笑,他拍拍因为担忧和恐惧,同样微微颤抖着的莫悲的手。这双手白皙细嫩,没有一点茧子,即是一双没有吃过苦的手,也是一双不会杀人的手。凡人都羡慕仙人的长生,可修士也是凡人,他们不过是离那些长生不高,再无烦恼的仙人更近一步罢了。他们是狼,是野兽,是宁静地潜伏在树林里的老虎。而小徒弟只是一只从未见过猎食者的小鹿,如果他不能变成同类,总有一点会被撕得粉碎。谢天盈想要保护小徒弟,也想要叼着对方的脖子,咬断颈骨,把小鹿的尸体拖进自己的洞xue中,看着对方无神的双眼——谢天盈的思绪出现了片刻的中断。他的心底有什么人在轻笑。“师父,师父!”莫悲推了推发呆的师父,想着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怕不是把师父气坏了吧,连忙补救:“我不是说师父不厉害呀!我就是担心师父你不小心,或者出现意外什么的,没有嫌弃师父的意思!”莫悲也不太清楚谢天盈是什么境界的,他问师娘,柳霜庭对此讳莫如深,反而似笑非笑地问:想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的?莫悲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