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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漫无目的地地往北开,经过很多座山与湖,前一天不知道后一天会住在哪里。傅尧的工作没办法完全脱身,有几次在半路上接到了紧急的电话,傅尧又不敢让顾真开车,便停在路边办一会儿公再上路。顾真问了傅尧几次,什么时候回家,傅尧都没有给他答案。如同亡命天涯一般的生活太自由开心,顾真贪恋些快乐,有时想要开口劝说,最后还是默默地拉住傅尧的手,同他一块儿走。自驾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傅尧估错了行驶时间,到了夜里十点,两人还在盘山公路上开,顾真倒是很高兴,打开了收音机,里头在放最近美国很流行的一个嘻哈歌手的音乐。伴奏的鼓点很强烈,叫人想要随它左摇右摆,想站到旧皮椅上,展臂迎风。傅尧打开了车篷,隆隆的风声立刻响起在顾真耳畔,呼吸间都是凉意。夜间山风绕过挡风玻璃,呼啸而过,丝丝缕缕拍打在他们脸上。他们进了一条隧道,又钻出来,绕过了一座在山顶上的水库,才开始往下开。顾真盘腿坐着,看看傅尧,又看看外头。傅尧认真地跟导航开着车,没跟顾真说话,顾真耳朵里灌满了风声与音乐,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室外气温近零下,天黑路远风这么大,顾真的心却要沸起来了似的,冒起腾腾热气、茫茫白雾,直要蒸上云霄。他们在凌晨抵达了顾真订的带私汤的民宿,顾真很高兴地泡进水里,让傅尧下来,傅尧怎么都不愿意。最后傅尧真的下水了,过了一会儿,顾真却红着脸给傅尧抱上岸了。到青森这一天,太阳特别好,阳光穿过冷的空气,照在过路人身上,也照得灰黑色的柏油路闪闪发亮。他们中午到酒店,睡过午觉后,顾真想上街去走。他最近拍了很多照片,发在社交软件,定时监督顾莘有没有给傅尧点赞,可以说是非常充实非常忙碌。路过一家乐器店时,傅尧突然停下来了,顾真被他拉进去,看着傅尧买了音箱、话筒和电吉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又不好立刻逃跑,那样显得很没有气质和担当——只好跟着傅尧来到街边。“我给你唱首歌。”傅尧说着,把乐器店送的装音响的大箱子放平了。顾真在平板上写:“别在路边吧。”傅尧没理他,兀自打开了箱子。傅尧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不怕冷,穿了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裹着大袍子的顾真像两个季节的。傅尧个头那么高,头发小半个月不理,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把电吉他,看上去像个沉迷乐团的大学生。他站在路边,把话筒立好,开了音响和电吉他,试了试音,随手弹了一段和弦。有路人被傅尧的长相吸引了,站过来围着他们看,还有人给他鼓掌。顾真立刻就想走,被傅尧一把抓了回来,威胁:“站着。”顾真只好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了。傅尧第一次在顾真面前唱歌,他弹响吉他,唱了一首顾真在Malibu时很爱听的乡村民谣。傅尧音调很准,但水平是很普通,或许是因为傅尧和顾真都好看,路人也都没走,静静听傅尧唱。“I'vebeentoheaven,I'vebeentohell,“I'vebeentoVegas,andGodknowswhere,“butnothingfeelslikehomelikeyoubabe“Iloveyoumorethanyouwilleverknow.”傅尧唱得特别认真,像小时候顾真班里最喜欢上音乐课的那个小胖子。顾真想着就笑了,想说逗他开心也不用这样豁出去,傅尧已经唱完了。路人都给傅尧鼓掌了,顾真拉着傅尧,不好意思再用平板写字,觉得那样好像太过敷衍了,便拉下了口罩,用口型对傅尧说:“回去了好不好?”傅尧看着顾真,低头吻了吻顾真的嘴唇,很温柔地对顾真说:“小顾哥哥,我听不到啊。”顾真张了张嘴,鼓起了一些勇气,真的想要开口说话了,却听见路边有人叫他名字。两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激动地看着顾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相机。顾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拍照,也不大有所谓,对着她们笑了笑。她们走了过来,想和顾真说话,傅尧放下了电吉他,微微挡了一下,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顾真喉咙不太舒服。”两个小姑娘点点头,有点羞涩的问:“那请问可以和顾真拍照吗?”顾真点点头,她们拿出自拍杆,和顾真合影了,傅尧友情出镜。天暗了下来,傅尧收起了箱子,背着吉他,和顾真牵着手,一块儿往酒店走回去。就在快到酒店的转角,傅尧忽地听到有人很轻地说:“白痴。”傅尧反应迅速地低头,发现顾真面色如常地在走,傅尧愣了愣,很怀疑地问顾真:“刚才那句白痴是你说的吗?”“不是。”顾真说。顾真的声音没有变,只是很轻,好像是怕控制不好音量,所以不敢大声说话。傅尧握着顾真的手紧了紧,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你吧,我听到了。”“真的吗?”顾真微抬着头看他,对着傅尧笑,说,“我还以为说得很轻。”傅尧看了顾真很久,压下了一切激烈的情绪,只是抱了一下顾真,委屈地说:“骂我干嘛。”顾真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尧吻住了,他们在高墙的阴影里接了吻,天全黑了,路灯突然全都亮了,傅尧都不放开他。苏宛开记者会纯粹是为了应付。毕竟顾真也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上台,根本没什么好说的。苏宛总怕和顾真联系太多,反而会给顾真压力,就把公司和媒体抛过来的杂事都扛下来了,这次是公司高层找她谈了一次,说好歹给外界一个回音,苏宛才糊弄地开了个记者会。在答疑前,苏宛先解释了情况,把顾真跟傅尧出去玩,美化成了顾真在经历颁奖礼时间后,大受刺激,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想出去散散心,寻找自我,归期未定,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还请大家多给顾真一些时间。而记者的问题从顾真的行程安排,问到顾真的身体状况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提问说,顾真和傅尧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苏宛说。另一个记者站起来,问苏宛:“请问顾真现在在什么地方?”苏宛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在日本呢,”记者直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