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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座位是两排四个座椅。苏洐和程成坐在前面那排,程成和白榆探着身体讲戏。苏洐安安静静坐在程成旁边听。白榆有点啰嗦,但苏洐感觉得到他很爱这部剧,再加上第一次当导演,压力比较大才会这样吧。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钟文晋。钟文晋注意到他的视线,站起身在头顶的小收纳柜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苏洐这才明白他要给自己签名,慌忙站起来报上姓名,跟钟文晋说自己的“洐”字怎么写。“好,有什么想要的祝福?”苏洐受宠若惊:“您看,写什么都好,都可以的!”钟文晋点点头,想了一会儿,低下头写好,把笔合上,站起身转身将本子交给苏洐。苏洐这才发现这是个新本子,钟文晋给他签在第一页。“谢谢!您文章写的特别好。”苏洐处在巨大的惊喜当中。就这么见到喜欢的作家还得到签名了。“没事,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我的文章。过段时间还有新书,我让程成给你带。”钟文晋笑笑站起来放笔,注意到白榆脑门上的汗还没下去,顺便把保姆车的天窗打开。“场馆有点远,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都睡一会儿吧。”钟文晋也不等白榆回答,就伸手按了按钮把他座椅放下去一些。白榆被打断好像正要发火,不知道怎么被钟文晋安抚住,乖乖睡觉还不忘提醒下自己的演员也快休息一会儿。程成按好自己的也给苏洐按了座椅,把两个座椅调节到同样的角度让苏洐也睡一会儿,就合眼休息了。苏洐却一时睡不着,转头就是程成的睡颜,转过去看一眼就小鹿乱七八糟撞一次。强迫自己闭上眼,再摸摸手里一直拿着的矿泉水瓶一阵脸红。再想想身后坐的钟文晋,觉得人生圆满得不可思议。早上起的太早,所以即使很兴奋,过了二十分钟苏洐也睡着了。车里安安静静,四个人睡得安稳。谁也想不到,晚上竟然出事了。第六章程成演的角色是个歌手,剧本里他的故事是开放式结局。最后一场戏是在演唱会发现台下站着已经数年不见的恋人,不管不顾地跳下舞台去追。找来的那个场馆马上要开演唱会,只有这一场戏,所以是把人家提前搭好的舞台借来用。可舞台比剧本设定的要高,于是导演让人放了垫子,只要拍了他跳下来的画面,再移开垫子拍奔跑着去追的画面就可以了。没成想程成被NG了几次后,入戏深了,看着女孩转身逃走的背影就跳下去,就这样跳偏了一点,摔下来了。程成往垫子上跳却一脚踩偏,接着狠狠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整个灯火通明的人声鼎沸的片场突然安静了,只有音响还在如常放着振聋发聩的音乐。他第一反应是站起来,试了下却没能起来,表情痛苦。苏洐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晚上,世界上所有声音仿佛都聚集在耳朵里嗡鸣。他不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第一个冲过去的。离程成还有一步的时候他站不稳,双膝扑通一声跪下去震得整个身体都一颤,也顾不上什么疼痛,大声问程成怎么样。程成疼得整张脸扭曲着,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慌忙掏出手机要播救护车电话,白榆已经拍他肩膀,大吼用自己的车走,现在晚高峰,等不及救护车的。话音刚落,司机已经把白榆的保姆车就开过来了。苏洐帮着三四个有力气的剧组人员避开程成受伤的腿把他抬上去。程成身长腿长,即便在空间很大的保姆车里也难免会在混乱中碰到伤腿。听他小声吸气,看他疼得脸色苍白,右腿小腿已经慢慢肿起来,苏洐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住他手小声喊他名字。车上可以拼接出来的小床是按照钟文晋的身高设计的,平放下勉强可以。顾不上片场的摊子了,白榆和钟文晋也上了车,司机立马发动,开往最近的医院。一到医院,苏洐立马跳下去去喊医生,医生来了大略检查一下,叫来几个男的抬起担架去拍了片子,说是骨折。又安排把程成送进病房。打完麻药就吩咐苏洐脱下程成裤子,把一个钢制的架子放在下面,把腿架起来。医生拿着电钻一样的东西说你们按住他,一个按上身,一个按大腿就行。“苏洐你按住他肩膀,转过去别看。”钟文晋说。然后他自己按住程成大腿,让白榆去病房外面等着。打了麻药,程成已经不疼了,但还是满头大汗皱着眉。苏洐刚看了程成几秒钟,就明白钟文晋为什么让他转过身了。电钻打穿皮rou和骨头的声音,然后用锤子一点点锤,把钢条锤过去。一声一声,像是响在苏洐浑身上下一般。他看着程成极度不舒服的样子闭着眼睛。苏洐吓傻了一直眨眼睛,万分焦虑之中想转头去看。“乖。”程成费力开口:“别看。”苏洐咬着嘴唇不断点头。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他爱的这个人,几十分钟前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万千欢呼,被完美主义的导演ng几次也还专心致志沉浸其中在表演。几十分钟后浑身是汗躺在医院白花花的床铺上胡乱搭着同样颜色的被子,妆花了发型乱了裤子也被扒下来方便医生做拉筋的简单手术。这一切太像是一场大梦,苏洐开始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这样能让脑袋清醒一些似的。等声音结束,苏洐看到钟文晋站直身体,晃了一下,背靠着墙喘了一会儿气,钟文晋也被刚刚目睹的画面吓到了。“要等几天消肿了才能做手术。趁麻药没过把腿上的血擦一下。”医生说完就出去了,钟文晋跟着出去应该是想问些什么。程成让苏洐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举着。已经很多个未接来电了,伸手点了一个拨通,他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对方说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程成状态不好,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苏洐惦记着擦血污,准备出门去买毛巾和盆子。迎面遇到白榆拿着毛巾端着一个盆子慌里慌张跑进来。“温水,直接用。”苏洐拿着开始把程成腿上的血擦干净。说不出名字的固定物横穿进腿里,然后吊着一块沉甸甸的灰色重物,触目惊心。血已经有点干了,就算麻醉没过,他也不敢用力擦。擦完血污,门被推开了。钟文晋和一个四十多岁一头卷发的女人走进来。那个女人一路小跑,在病床前蹲下身体和程成说话。“我都安排好了,小宋一会儿就过来,让他留这里帮你忙。好好的也不知道你打发他回公司干什么。我拿你身份证已经去把钱交了办了手续,本来想转病房,但是已经挂了重物固定,这时候别说换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