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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胖子客商迎过来。“许多官兵来了。”郁容倒是淡定:“那不正好吗?”说明当地官府没有不作为……更甚者,官兵兴许是聂昕之带来的?谢东官“哎呀”一声:“好什么好呀,他们将那黑心掌柜和他儿子拉出去了,说要砍脑袋啊!”郁容闻言一惊:“怎么会?”当年白鹫镇伤寒之疫,县官也不过是隐瞒疫情,至少采取了隔离措施,个别闹事者闹得厉害,才砍了脑袋,还不至于……不问情由,直接将好转中的病人给杀了。“还有咱们,”胖子客商焦虑地抓起了头发,“照领头的官兵说法,是一个也跑不掉的!小郁大夫,不如……咱们赶紧走这边偷着跑吧?“郁容微微摇头。谢东官急得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郁容默默看向小客店的方向,只道:“他们过来了。”想跑也跑不了了。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端端兮Iris祖致的雷1.7官兵是真官兵,不是寻常百姓口唤“官兵”实则多为衙役,甚至不过是典吏手下的帮汉。武弁甲胄,携械带刀,黑压压的好几十人,由着一名七品校尉领头,行动之时井然有序。因着聂昕之的缘故,与不少逆鸧郎卫有些交情的郁容,乍然看到这些官兵,见其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样子,不由感到些许亲切……转而,想到谢东官的话,心里不由生出疑虑。疑虑没多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更深的疑惑。校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说:“跟我们走。”态度平平淡淡的,谈不上和气可亲,但也没有抖什么威风,表现得盛气凌人的。郁容有些犹豫,问道:“去哪里?”校尉毫不客气地回:“无可奉告。”郁容默了默,一时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情况,便没再多嘴,被几名官兵“护送”回了小客店,或者说是出村子——小客店所处的方位,正是在村外驿路旁。郁容二人跟着五六名官兵往小客店走去,校尉则领着剩余的几十号人手,直朝村子急速前行。便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一个小兵见了,呵斥道:“看什么,走快点。”郁容回过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他和谢东官被“送”到了小客店门前,看到了周昉祯与阿难,掌柜的与其染病的儿子却是不见人影。小客店前后,包括驿路两侧,是乌泱泱一水的整整截截的军士。气氛肃严,阵势浩大。郁容见了一愣,越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这时,小客店忽而起了阵阵浓烟,蹭地一下,火势如舌,瞬间燃着了屋顶上的茅草。“这是……”郁容低声询问,“怎么回事?”官兵们将郁容二人赶到与周昉祯一块后,四方守着人,不再理会他们。周昉祯面色略显苍白:“他们把掌柜他们杀了,然后放了这把火。”郁容闻言脸色骤变,没想到谢东官并没有虚夸:“……为什么?”周昉祯勉强维持镇静:“说是染了疫病,必死无疑,为了不让传给了更多的人,所以就地处决,火烧这房子也是消除毒源。”郁容是少有地气急:“荒谬。掌柜的病情我已经稳住了……”不等他说完,周昉祯截断了话语,道:“我说了,他们不信,直接把我赶出来了。”郁容不经意地蹙起眉头,盯着起火的小客店:“这群官兵到底要做什么?”着实……太胆大妄为了!关键是,如果对感染了霍乱的病人,皆是杀了了事,怕不是真要引起民乱了吧?周昉祯摇头,面色难看:“不清楚。而且……”语气顿了顿,压低了嗓音,“咱们怕也危险了。”郁容不由得怔忡,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便在这时,另一边传来闹哄哄的躁动声。几人循声转头,只见,村上二三十户人家,无论男女老幼,约莫百几十人,被之前那位校尉领着的军士们,往这边驱赶。郁容眼力好,这一眼就认出好些个面熟的村民,皆是刚刚他看过诊的,有不少患呕泻之证的。——因着发病时间短,尚且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霍乱,只能经辩证,根据寒热征象,先行用解寒证或热证的药物稳定病情,得留心观察后续。为了以防万一,聂昕之连夜进行了安排,经由当地的里长组织,对疑似病人进行了隔离。现在……郁容狠狠地皱起眉:“太乱来了。”尽管那些疑似病人不一定全是霍乱感染者,但毋庸置疑的是,照目前态势,几乎可以确定当中是有真正感染者的。就算霍乱弧菌主要通过水与食物传播,可这样将人群集中在一起的行为,通过与感染者的生活接触,也有相当大的可能出现小范围续发性感染的情况。忍不住就想往那边走去。不想,郁容刚迈出一步,便是“锵”地一声,守在旁边的两名小兵,一左一右抽出了佩刀,金戈交错,挡着了他的去路。刀锋近在眼前,散发着森然的寒芒。郁容平复着心跳,少时,温声说道:“我是大夫,那边……”“退后!”小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郁容默了,遂感觉到衣服被人悄悄拽了拽,便顺着力道,往后退了一步。待小兵们收回刀,周昉祯悄声开了口:“感觉很不妙。”郁容没应声。情况明显不妙,哪里用得着感觉。周昉祯继续低语:“话说,你那哥哥不是逆鸧卫吗,没留个什么信物……”郁容骤然想到了什么,借着袖子掩饰,拿出一块鱼契,对小兵说:“我乃圣人钦赐的九品……”略是迟疑,仍旧说出了有些羞耻的称号,“‘妙手成安郎’,还请通融,想拜见一下那位校尉大人。”原本漠视郁容一行人的小兵,见到暗褐色的鱼契,神色陡地变了,没再说什么,微微低头,抱了个拳,转身去找领头的校尉去了。“……妙手成安郎?”周昉祯小声道,“你居然是医官?真的假的?”郁容对他的说法有些无语,谁还敢冒充官员……突兀地想起自己遇到过的假郎卫,默默地收回腹诽之言。“虚衔而已。”周昉祯有些疑虑:“不是五品才有鱼契吗?”郁容解释道:“御笔亲封。”怎么说呢,九品是最小的官,何况还是只拿薪酬、没有权的虚衔。不过他这个成安郎,与普通的九品官又不一样,按照聂昕之的说法,因为是圣人御封的,特赐了鱼契,所以一般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