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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条路线,紧急离开了乌云寨,前往西琴腹地。据说,聂旦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西琴某个大水寨。聂昕之没说得太明白,他却隐约感觉得出此行对方的目的,可能原本就跟聂旦有些关联。思及此,郁容不自觉轻轻地叹着气。只望小叔没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按理说那神经病的武力值高强,又会耍蛊又会玩毒的,应该没谁能奈他如何吧?当然,以郁容爱多想的性子,这说法连自个儿也难说服,但嘴上仍是这样安慰着聂昕之,让其别太慌。虽然吧……对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慌不慌张的。某面瘫男人显然对留郁容一人在乌云寨一事,既愧疚又极不安心。对此,被牵挂的年轻大夫只觉好笑。什么叫他“一个人”,那一队的郎卫是假的吗?便柔声细语地“哄”了“哄”,让其把心放回肚子里。比起他好好地待在安全的乌云寨,还有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保镖”保护,当前下落不明的小叔聂旦其处境才是更让人担忧。心有惦念的聂昕之,行动也没丝毫迟疑,与郁容说明了原委,当即挑了两名对西琴环境极熟悉的郎卫,连夜赶路潜入西琴境内。“哄”好了男人的郁容,其实自个儿的心里是相当的忧虑,一方面记挂小叔的现况,另一方面此行有太多未知,不免对兄长的安危也有顾忌。按捺下乱cao神的心,没将挂忧说出口,平白让临行的男人系念。只道让其将人手全部带走,也好路上有个照应,留下那位专司本草的贺校尉便可。聂昕之果断拒绝了郁容的提议,说人多反倒不便。闻言,郁容自也不好强求,便是一通细细的嘱咐。他没要求对方带上自己一起走。聂昕之也没提起这一茬。山风呼喇喇地响。深秋清晨的风,吹在人身上颇有几分凉意。沉浸在思绪中的年轻大夫,倏而探手在袖笼间摸索着,掏出了一枚令牌。照聂昕之的说法,在白泥山脚、旻国地界处,驻扎着一军两千五百人的逆鸧郎卫,若遇紧急情况,可用此令直接去找军正。郁容轻抚着令牌上的纹路。刻印其间的重明鸟剽悍凶猛,浴血殷红、威势赫赫。据闻,当年这重明旗帜所经之处堪称是血流成河,愣是吓得敌人闻风丧胆,将凤凰神鸟直说成逆羽血鸧……逆鸧卫之名便是由此而来。“小郁大夫。”忽闻友人的嗓音,郁容敛起飞得老远、漫无边际的思绪,转身,下意识地扬起微笑:“周兄,你起得还真早。”昨夜不是洞房花烛麽,这一大早的怎么不……咳,赖个床?周昉祯点点头,语气认真:“寨子里的大家每天都起得极早,我住了这些日子也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郁容默然。没好意思再调侃友人了……尽管对方显然没听懂。便清了清嗓子,他说了句废话:“早睡早起是好习惯。”周昉祯附和着应了声,目光同样投往通向山下的道路:“那、那位大人……走了?”郁容笑着颔首,语气很是自然,口吻轻松:“兄长本不过是顺路,因我头回入西南之地,他不放心这才特意相送了这一截。”将聂昕之的行动目标作了淡化处理,倒不是担心友人居心不良,但到底人多口杂,理当谨慎为上。周昉祯显然不在意聂昕之此趟是顺路或者别有目的,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问:“小郁大夫当下可有空暇?”郁容扬扬眉:“周兄有事尽管直讲。”周昉祯作了个邀请的手势。两人遂顺着来路,相继步下山冈。边走边交谈,谈的是私人刻书一事。刻书之事,郁容其实一直没有忘记,闲暇时时常有些惦念。毕竟……除了指望周兄的私人刻书,他不知道还有哪家书坊没眼光到愿意接受自个儿的“投稿”……哦,聂家叔侄的书坊除外。尽管聂家叔侄将他的文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惜系统评分一直卡在不上不下的成绩。自认为是个半文盲的郁容,着实对自个儿写的东西没自信。故而,对周兄的刻书暗暗抱着不小的期待,怎么说有树成先生与无庸先生两大文豪给“打广告”呢!蹭二位老先生的面子,讲不定多少有人会读一读自己写的东西。至于评价如何……又不是在现代网络上发表文章,担心被打差评。反正他的目标并非成为文坛大牛,而是宣传并推广医学知识。然而好久没再听到周昉祯提及刻书。郁容想起对方比自己还糟糕的文笔,不好戳人心窝窝,便忍着一直没多嘴问。不承想,忽然就听到了好消息。他有些意外:“书已经卖了?”周昉祯勉励维持矜持,却明显难掩嘚瑟:“一千本,售罄。”郁容顿时张大双目,讶然之极:“这么多?”居然全卖光了,真真是厉害!周昉祯控制不住地勾起嘴:“我便又拜托书坊再印五百。”郁容忍不住担心,周兄可别一时热血冲头,增印五百本在这个时代数量可真不少,万一没人买……转而想到两位老先生在文人间的声望,又有些不确定,毕竟他对刻书之事了解得不多。收起各种猜想,他微微一笑:“恭喜了,周兄。”不管如何,开局颇是良好,友人在实现其“伟大抱负”的路途上,总算迈出了进步的小小一步,他如何能没眼色到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而且……想到自个儿的文章,印了一千份在陌生人手上传阅,感到赧然的同时禁不住有些兴奋呢!周昉祯二度开口,话锋一转:“趁那五百本再印之际,便请小郁大夫再写一篇。”小兴奋中的郁容闻言,瞬时回归了现实:“写……像上一篇那般?”周昉祯用力点头,双眼明亮,是赞美的语气:“那篇‘鬼附身’读起来真的很有趣。”郁容一时无语。听得出来,他这位友人是真的喜欢自己写的东西,然而思及此人对神神道道的东西情有独钟,导致他也是难以信服对方的“眼光”。说起刻书之事,周昉祯兴头极高:“小郁大夫尽管安心,树成先生跟无庸先生答应好了,每年替我的写上几千言,无需担心没人购阅。”郁容轻笑。好罢。看来周兄不是一点儿没“自知之明”。这家伙倒是颇有些本事,能让那二位大牛愿意长期供稿……如此,确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