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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里站起来。周六惊讶地抬头看陈柯。陈柯低声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出去了。这不是第一次,陈柯拒绝和周六亲近,但这是头一次,陈柯表现得这么明显。说没有挫败感是假的,周六捂住脸,任水滴从发梢滑落脸缘。该死,这不是一个假期,而是一场治疗,怎么把最重要的目的给忘了呢?以往陈柯没有表现得明显,并不代表他心里不在意啊。陈可是那种会把心事藏得很深的人,尤其在周六面前,他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把自己的毛病和情绪藏起来。但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这样相处的。陈柯披着烟灰色的浴袍,站在温泉池外面的阳台上,望着夕阳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格外凝重。周六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悄悄来到陈柯身后。“其实,我一直在想,”周六用一种舒缓的语气说,仿佛只是他自言自语,陈柯听也好,不听也罢,都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会变成白羽阳,而不是周清源?”“是你的原型理论出错了吗?”周六摇摇头,“我觉得不是,我本来就应该是白羽阳,是帮助你的那个人,我的使命就是这样,就算目前还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反正我随叫随到,我是贴身助理嘛……”虽然周六一句安慰或同情的话都没说,但在他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之中,陈柯心中的焦虑却缓和下来了。“过来。”陈柯转过身,冲那个在他旁边晃来晃去的家伙说。周六弯了眼睛,放下两杯果汁,乖乖地走过去,陈柯张开手臂,他便搂住陈柯的腰,两人都仅穿一件薄薄的浴衣,隔着浴衣,周六感觉到陈柯温凉的体温,贴着很舒服。陈柯垂下头,唇吻落在周六脸上,而后是嘴角和下巴……明明已经很好了,阿衍能够到他身边来,他却还要推开他,在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阿衍了。“好了,现在我是名副其实的贴身助理了。”周六笑意盈盈地说,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望着陈柯。夕阳余晖将周六的脸颊映得一片橙红,连脸上细软的小绒毛都蒙上一层金色,陈柯注视着这样可爱的恋人,情不自禁将他压在玻璃窗边,一手揽住他的腰,轻轻吻住他的嘴唇,而后辗转吮吸,加深这个吻。缓慢的侵占拉长了感知的时间,缠绵之中揉进数不尽的柔情蜜意,周六闭上眼睛,享受此刻与所爱之人的亲密相处。一吻结束,热热的呼吸仍在脸畔,陈柯低声问:“刚才摔着了吗?我起来得太急……”“没有。”周六笑着说,“在水里,怎么可能摔着。”陈柯犹豫了一下,问道:“假如我一直这样……”“我会陪着你的,而且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靠前面,你知道吗,我查过资料,用别的方式也可以……”老司机周六面不改色地介绍道。“让我再想想,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陈柯眉头微皱,万万没想到等到的是这回答!“嗯,我相信你会想到的。”周六抬头看他,辉煌夕照中,陈柯微微凹陷的眼窝陷入阴影里,长长的睫毛却清晰可数,秀美如同女孩子的嘴唇和下颌紧绷着,偏偏肩背肌rou发达,低下头时更显得肩宽颈长,骨骼修长漂亮的手掌松松扣着碧绿色的果汁瓶,将半透明的玻璃边沿递到因为长时间亲吻而颜色鲜艳的唇边。周六从上到下看了个够,而陷入沉思的陈柯并未发觉。同样是男人,周六并不是没想过,通过别的方式让陈柯享受到“人生乐趣”,但陈柯不同意,现在又没有恢复健康,周六是不会勉强他的。假如有一天陈柯恢复了,那么他们俩就可以开始公平竞争了,在此之前,周六觉得还是应该尊重陈柯的选择。当天晚上回去,陈柯仍然没理出个头绪,便把自己的情况跟周六讲了,尤其是脑袋里有一根弦绷起来的感觉,陈柯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来。“你曾经说过,你是为了克制人格分裂,才给自己下暗示的?”周六问道。“嗯。”陈柯给予肯定的答复。“暗示不要做……那么说来,你想克制的那个人格,曾经试图做出过什么逾越的行为么?”周六抓住了重点。“做过。”陈柯说,“你还记得你丢过的睡衣么?”周六一愣,那不是“小陈柯”干的吗?难道陈柯要克制的变态人格是“小陈柯”?但是时间好像对不上啊,“小陈柯”出来似乎要晚一些。“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分裂,”陈柯回忆着说,“我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站在你门前的走廊上了,我不记得自己怎么走过去的。”这种感觉很恐怖啊……等等,周六突然想到什么,他似乎,在哪里,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病例。“记忆出现空白点,说明我的精神上可能存在不稳定的因素,我知道是什么导致的,我总想看到你,不希望你毕业离校,离开我的视线。”陈柯向周六坦诚,“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了,那个时候,为了解决精神上出现的问题,我去了学生会办的心理咨询室……但我当时顾虑,我并不想被人知道我精神上存在问题。”周六终于想到他为什么会熟悉这种病症了,他立刻说道:“你可以写匿名信,心理咨询室后面有个信箱,那里可以投匿名信来着。”“你也知道那个信箱?”陈柯意外。“当然,那个心理咨询室毕竟是学生会办的嘛,傅老师也是学生会请的。”周六说道。“怪不得你认识傅老师。”陈柯微笑道。“嗯,我还在他那里帮过忙,当时他出国做学术交流,我留在办公室帮他回信,就是那个匿名信箱——对了,我要说的是,我曾经在那里收到过一个人的匿名信,他的症状和你很相似,也是会出现记忆空白,而且也是莫名其妙走到别人门前。”陈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问了傅老师,傅老师说,这可能是人格分裂,但他让我不要直接回复,而是询问对方最近有没有烦心的事,那个人告诉我,他有一个喜欢的学姐,他怕自己在记忆空白点会伤害学姐,所以才来求助心理咨询。”陈柯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六,他感到某段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实即将揭开面纱。周六却没有觉察到陈柯的异样,他只想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人格障碍的事情一股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