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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只有他能听见许延低沉的声音:“我会后悔把你留下,后悔替季家做事。”叶流州被这句话说的心里蔓延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我们都明白,你和荆远在斥狼军营,季轩峰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两人说话间,忽然感觉到有脚步声走近,停在他们面前。叶流州转过头,看见荆远穿着银白色轻甲,脚踏犀牛角长靴,对他出声:“锁扣。”原本荆茯苓正准备将一旁的锁扣给他,见此顿时动作僵硬在半空,目瞪口呆:“……”叶流州从旁拿过案几上的锁扣,荆远侧过身,他便顺其自然地替少年扣在护肩上。许延的脸色黑了下去。荆远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许延握紧了拳头,发出指骨磨动间的脆响。幸而在这场矛盾爆发前,叶流州很快咔嗒一声扣好了肩甲,接着提起一柄陌刀交给许延,道:“该走了。”许延接过,阴着脸看了一眼荆远,和叶流州走出营帐。凌晨拂晓时分,远方的天色泛着一层灰色,远处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在树林、灌木丛中,繁茂的枝叶变得影影绰绰起来。一行人骑在马上,从高处看,如同几粒细沙,淹没在洪流一般渡河的军队中。赵柯看着交织在云雾里的丛林,面色划过犹豫之色,对前方的袁轩峰道:“将军,依属下之见,此刻不宜出兵,斥狼铁骑极有可能埋伏在前方。”“统帅庞清一死,他们已经不成气候。”袁轩峰扭过头,问另一边曹启寒,“探子回来了吗?”“禀将军,据探子来报,近六千斥狼铁骑已经撤二十里外,剩下四千因分歧分散成几个小队,还在负隅顽抗。”曹启寒道。袁轩峰沉吟片刻,道:“赵柯,我给你五千兵马,将这一带的斥狼军清扫干净。”赵柯略一迟疑,还是压下疑虑,旋即应下:“是。”都司营兵继续向前,走出丛林不久,前方探子再度来报:“黑岩山上发现斥狼铁骑行动踪迹,疑似有埋伏。”不等袁轩峰做出回应,又一个裨将急匆匆地单膝跪地,道:“左侧大军收斥狼铁骑侵扰,但数量不明。”袁轩峰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烦躁的神色,他捏了捏眉头,“黑岩山地势险峻,前方定有埋伏,吩咐全军警惕前进。另外左侧,曹启寒。”曹启寒一拱手:“末将在。”“带一队人马清除左侧的斥狼残兵。”“是。”曹启寒领兵而去。袁轩峰又对不远处跟着的许延和叶流州两人道:“许公子叶公子,本将也分给你们一队人马,先行进入黑岩山探路。”——丛林中雾气缭绕,赵柯带着五千兵马向两侧分散开,谨慎地探索着,渐渐走出树林最为茂盛的地带,参天高树在身后远去,到了视野较为开阔的灌木丛,手持兵器骑在马上的兵卒们才稍稍松了口气。赵柯高声道:“加快行军速度,离开丛林和袁将军大军汇合!”随着一声令下,众多将士策马扬鞭,声势浩大地向前奔去,带着无数翻滚的尘土,赵柯率军冲在最前面,突然马下剧烈地一绊,他顿时一头栽了下去,摔出三四丈远。赵柯一身尘土,浑身火烧一般的剧痛,还没来及爬起来,抬起头,看见面前横着一条长长的绊马索。他脸色剧变,紧接着四下轰然响起马匹惨烈的嘶鸣声,无数将士策马奔到这一带,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条又一条的绊马索连人带马一同绊倒在地,溅起大片大片的灰尘。第48章变故他们中了埋伏!这是赵柯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他从地上爬起来,拔出剑厉声喝道:“有埋伏!快起来,不要分散!”四周兵卒们摔得满身泥土,呲牙咧嘴地站起身,牵住乱转的马匹,然而上方齐刷刷地响起一阵拉弩搭箭声。众人纷纷抬起头,只见高高的灌木丛中站着无数披着黑甲的斥狼铁骑,从雾气中现身如同森森鬼魅,手中的箭弩从四面八方对准他们。为首之人身形高大,拉弓如满月,锋利的箭尖对准赵柯,对一众都司营兵大声喊道:“不准动,否则他的人头不保!”此话一出,不少想要冲杀过去的兵卒僵在原地。赵柯看到他布满胡渣粗犷的脸,如同见了厉鬼爬出地狱,不可置信地道:“庞清!你怎么还活着?”庞清“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我还活着。”“你、你不是被那两个人杀了吗?”赵柯脑子里一团乱,目光里是掩饰不了惊惧,“我明明看见你的脑袋……”“挂在袁家的旗杆上。”庞清替他把话说完了,“我若不死,袁轩峰这只老狐狸如何肯放下警惕,轻易过河?”赵柯如遭雷击,瞬间反应过来,抖着嘴皮道:“他们、他们,赢得三门比试的那些人,竟然是你们安插过来的……”庞清不再搭理他,对手下吩咐道:“去把他给老子绑了。”这边几个斥狼兵把挣扎的赵柯绑了起来,熙熙攘攘的都司军角落里,其中一个士卒趁着众人一不留神,突然向包围圈外冲了出去。庞清身边一个手下立刻抬手,正要射出箭,却被他拦了下来。“放他走。”庞清道,“毕竟还要留个人给那只老狐狸报信。”他扭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会他们该进黑岩山了。”远在他们百里外,一队百人兵马正朝黑岩山深处行进,每个人都紧紧绷着神经,高度警惕着四周的环境,然而一路走过来,连个斥狼兵的影子也没有瞧见。最前面的许延坐在马背上,目光不偏不倚正视前方,带着一丝索然无味。身后不远不近跟着荆远,两个人都不出一声,四下除了不安的马蹄声,只剩下林中偶尔传来的鸟叫。而在他们身后的黑岩山外,停驻着袁轩峰的两万都司营兵,在等待着许延他们进山勘探的消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山谷之中一片平静,外面这些人却因为等待有些焦躁。叶流州没有和大军在一起休息,正倚在树干上,嘴巴里叼着根草,有一下没下地咀嚼着,散懒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兵卒身上。兵卒正站在一匹矫健的白马旁边,一边梳理着它的皮毛,一边盯着叶流州的一举一动。忽然军队里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影飞快穿过摩肩接踵的大军,焦急地大喊着:“报——”兵卒随着那动静转过视线,却没有留意到身后一把匕首,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只不过一瞬间,兵卒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荆茯苓将匕首收回挂在腰间的剑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