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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堂内,凌雅琴一边擦去龙朔的满脸灰尘,一边责怪地说道:「说是探望梵仙子,怎么去这么久?」龙朔笑道:「好久没见过义母,不知不觉就住了一个多月。师父还好吗?」「还没有出关呢。你若再不回来,师娘就要下山去找你了。」「徒儿在义母那里,师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凌雅琴凝视着爱徒,半晌才说道:「回来就好。」龙朔看出师娘眼中的忧色,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微笑道:「师娘,徒儿没事的。不会再犯傻了。」凌雅琴把他揽在怀里,柔声道:「好孩子。」鼻端传来温暖的体香,龙朔心里五味杂陈。他轻轻离开师娘的怀抱,小声道:「徒儿身上好脏的。」晚间,洗换一新的龙朔坐在灯前,开口道:「师娘,义母让孩儿每两个月下山一次,在她那里住上几天。」「几天?」「大概一个月吧。」凌雅琴没有开口,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是的。」龙朔笑盈盈道:「义母找到了给徒儿治伤的方法。只是治疗时间长了些。」想起龙朔当日的疯狂举动,凌雅琴现在还心有余悸。龙朔下山的这段日子里,她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此时听到梵仙子能治好朔儿的伤势,凌雅琴由衷地喜悦起来,温言道:「能治就好,不必着急。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龙朔回到自己房中,插好门闩,然后在床上盘膝坐好,从怀里掏出一个yingying的物体。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册子,浅红色的皮面上刺着几个笔划繁复的篆字。掀开来里面是一堆柔软的白色皮革,用发丝般的细线鱼鳞状穿在一起。最大的一张绘着两幅星图,其他绘制着各种人体,旁边密密麻麻刺着无数小字。书页间,夹着一张信笺:「叶护法行南尊驾钧鉴:顷接师兄书信,得知护法欲睹之秘,在下即往白衣庵起出,请供奉转交护法驾前。弟子灵尘顿首。」凌雅琴发现龙朔的内功突然大进,虽然还不及九华剑派的寻常弟子,但较之以往的艰难已有天壤之别。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可练成六合功的第二层。凌雅琴自是欣喜万分,龙朔却神情淡然,似乎没有太多的喜悦。凌雅琴看在眼里,暗道这孩子受此挫折,性子愈发沉稳,越来越像大人了。第七部雪芍10过了两月,龙朔又去宛陵住了月余。回来后不仅内功更加精纯,脸色也好了许多。周子江出关后见到徒儿内功精进,大是欣慰,亲自传授了龙朔一套剑法,指点他如何以气御剑。凌雅琴知道丈夫一身武功,苦于朔儿内功太差无法传授,早已闷了许久,当下也不插言,只在旁含笑观看。一套剑法教完,周子江让龙朔自行练习,走过来道:「八极门的六合功果然不凡,真气运行别具一格,虽然亦正亦奇,但暗合天象,颇有来历。」凌雅琴笑道:「师哥真是好眼力,朔儿跟我练了这么久,我这个当师娘也没有看出来呢。」周子江哈哈一笑,抚住妻子的肩头,说道:「娘子何必太谦,朔儿对剑法悟性奇佳,这都是娘子的功劳。」他一向行事方正,不苟言笑,此刻见徒儿习武有成,才如此言笑晏晏。丈夫闭关多日,此刻被他宽厚的大手搂住肩头,凌雅琴芳心一荡,脸不禁红了起来。周子江却是心头一阵刺疼,放开了手。他在江湖上意气风发,无论何等大事都是举重若轻,无往不利,却不料会是命中无子。这两年他频繁闭关,一半是为了钻研剑法,另一半却也是因为对妻子的歉疚。凌雅琴温软的手掌伸过来拉住丈夫,轻声道:「师哥,我们有朔儿也就够了。」转眼到了年底,凌雅琴整理行装送龙朔下山,交待道:「包裹里有几枚灵芝,是带给梵仙子的。朔儿,你安心养伤,不必挂念师父师娘,等过了年再回来。」龙朔一一答应了,将包裹背在背上,翻身上了马,说道:「师娘,我去了。」凌雅琴在原地等了许久,远远望着徒儿消失在山路尽头,才回到凌风堂。◆◆◆◆ ◆◆◆◆静舍依然整洁清幽,室内只有一床、一几和一只不大的药橱。母子俩隔几而坐,梵雪芍一边分茶,一边说道:「半年不见,朔儿又长高了呢。」她的目光晶莹澄澈,彷佛能看透一切。龙朔情不自禁地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松树,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娘要不要搬到城里去住?」午后淡黄的阳光从窗口透入,正映在龙朔脸上。比起半年前,这张脸显得更加动人,就像一个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绽露芬芳。但梵雪芍目光何等锐利,只一瞥间,就看出他眉宇间那抹异样的娇艳,有种隐隐的邪意。梵雪芍审视着他的面色,关切地问道:「朔儿,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没有啊?」龙朔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赶路有些累了吧。」梵雪芍仔细打量龙朔片刻,缓缓伸出玉手,「朔儿,娘给你探探脉象。」声音虽淡,却有种不由分说的压力。龙朔脸上笑意不改,心里却暗暗发紧。别人只是听说过香药天女如何医术通神,而他是亲身经历过。龙朔知道,对他的身体,义母知道得比自己更清楚。龙朔硬着头皮把手腕放在几上。「梵仙子。」外间房门一响,一个娇俏的少妇走了进来。龙朔顺势收回手腕,朝来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瑶阿姨,你好。」淳于瑶笑吟吟道:「朔儿,你也来了。」她只比龙朔大了几岁,但她jiejie淳于棠和淳于霄与凌雅琴平辈论交,因此龙朔称她为阿姨。淳于瑶披着大氅,粉颈中围着一条银鼠裘领,更衬得娇靥艳若桃李。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襁褓中露出一张小脸,粉嫩嫩煞是可爱。如坐针毡的龙朔连忙起身接过婴儿,装作好奇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是个女孩,刚满百日呢。」淳于瑶说着解下大氅,跪坐几前,「眼看就要过年了,这里冷冷清清的,梵仙子不如到府里住上几日,如何?」梵雪芍美目望着龙朔,半晌才收回目光,浅笑道:「我一个人住得惯了,就不麻烦你们了。」淳于瑶还待再说,抱在龙朔怀里的女儿突然啼哭起来。她慌忙起身,说道:「是不是撒尿了。」「我看看。」龙朔解开襁褓,一股尿液正好流出,半数洒在襁褓上,还有半数却溅在他胸口。淳于瑶接过女儿,一边嗔怪道:「瞧你,怎么尿到哥哥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