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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只听玉娘说道:「白孝儒屡试不第,对朝廷心生怨恨,数年前便与白莲教勾结,抛弃祖业,举家迁入深山,托名酒店,实则暗中为白莲教传递消息。「后又指使长女白雪莲投入罗霄派门下,习武练艺,图谋不轨。好在……好在天网恢恢,被阎狱正洞烛其jian,派人将白孝儒父女与前来取信的薛犯等一同捉拿归案。白孝儒认罪后病死狱中,白雪莲拒不认罪,被关押至今,罪妇……可以作证。」白雪莲刚要开口,何清河说道:「此案的头绪甚多,眼下天色已晚,暂且退堂,先将各犯带回狱中,晚间再行审理。」衙役禀道:「请问大人,鲍狱正等人如何处置?」「一并带入牢内关押。其它狱卒不拘,但严禁出狱。」何清河朝宁远知县拱了拱手,「还请贵县费心,遣人接管守查等事。从现在到案情查明,此狱许进不许出。」宁远知县忙起身应道:「遵命。请何大人放心,卑职立即派人看管。」何清河拱手称谢,然后道:「白雪莲,你随本官到后堂来。」第九部丹杏50真相刘辨机关上门,绕室疾走。卓天雄抱着肩膀在旁看着,过了半晌道:「刘夫子,现在还有什么计策?」刘辨机颓然坐在椅中,喃喃道:「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卓天雄狠狠笑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刘辨机浑身一震,下死眼盯着他。「还用盘算?!白婊子死不认罪,把案子揭了个底儿掉;姓薛的婊子装疯卖傻,把供词搅成一盆烂糨糊;姓裴的虽然听话,但何清河岂是好骗的?要不了两下,就漏了馅。还留在这里,非等姓何的把咱们一锅烩了吗?」刘辨机怔怔道:「这一回真是山穷水尽了……」「不见得。」说着堂后走出一个人。「天羽!」两人彷佛捞到救命的稻草,连忙起身迎上。孙天羽神情凝重,「我回来已经一个时辰,里面的动静我也约略听见了。先说三桩事——一个是白莲教已被剿平,除红阳真人薛玉英潜逃待捕以外,其它逆匪都被一网擒尽。」这是桩大事。反乱既平,马上就该结案了。「第二桩,两广等六省府县联名上书,请旨给督抚大人,封德明封公公立生祠。」「第三桩,豺狼坡监狱缴获白莲教逆匪密件,各府按件捕拿逆匪一百余名,经查确实无误。此案列为军功之后,为刑名第一大功,已上报朝廷。」刘辨机合什道:「佛祖保佑!」孙天羽笑道:「卓二哥,不用急着走了吧。」卓天雄笑道:「果然是喜事。不过眼下就有个大理寺右丞在狱里查案,连鲍横也被拿了,说不定等恩赏下来,咱们就都在囚牢里谢恩了。」「拿了鲍横正好。」孙天羽心里对鲍横恨极,脸上却不动声色,「私jian女犯终究遮掩不住,就让他来顶缸。」卓天雄道:「那白雪莲要攀咬起来呢?别忘了,那婊子咱们都没少弄。想跟鲍横撕掳开来,只怕不容易吧。」孙天羽心知肚明,白雪莲最恨的除了阎罗望多半就是自己。能叫他死,绝不会让他活。他反复掂量,最后道:「刘夫子,卓二哥,咱们来合计一下。这案子正经来说,拿到的逆匪是薛霜灵,书信也是在她身上搜出来的。只是因为薛霜灵检举白孝儒父女通匪,我们才捕拿了白氏父女。「审讯之下,白孝儒已经认罪,我们也依此呈文。如今查出白氏父女有冤枉之疑,也是因为薛霜灵诬陷。我们将功折罪,记个贪功急事,失察有误的过错也就完了——这样可成?」刘卓两人都不以为然,「这次我们已将白雪莲得罪到死处,她若无罪脱身,咱们后半辈子甭想睡一个好觉。」这里面的利害,孙天羽也是知道。但回来时他想了一路,动了给白家脱罪的心思,到时大大方方把玉莲娶过门,连丈母娘一并养着,有谁说个不字?何况丹娘玉莲都怀了他的孩子,经不起牢狱之灾。白雪莲就是再恨他,瞧在母妹加上她们肚里孩子的面子上,说不定也会放他一马。但此着太险,谁也不知道白雪莲心意如何。孙天羽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两位说的是。就依你们,跟白雪莲死抗到底。」他想起少年时随师傅游经徽州,看到那只悬在旗杆上的四尺溜金算盘,两旁缀着白幌,写着「人有千算,天只一算」。孙天羽虽算得仔细,但杏花村一事,却让他梦想全消。女人这东西就如草纸,被别人用过就不值钱了。玉莲和丹娘,他一个都不娶。孙天羽虽然说得笃定,刘辨机还是不放心,毕竟这里现坐着一个何清河,于是问道:「不知孙兄此行……」孙天羽微笑着抬起手,「不必担心,晚些便知道了。」◆◆◆◆ ◆◆◆◆狱正厅后堂内,随从递上茶水,何清河喝了一口,温言道:「白雪莲,你说自己下山是为广东总捕吴大彪送信,那么书信何在?」白雪莲咬了咬牙,「那是本门密卷,民女被骗入狱中,密卷也丢失了。」「嗯,你说你们父女与薛霜灵素不相识,为何会连手与狱卒冲突?」「那班狱卒欺人太甚,调戏我娘,即使别处撞见,民女也同样不会坐视。」「如此说来,薛霜灵也是激于义愤。那她为何指认你会同党呢?」「大人明鉴,当时民女身为捕快,薛霜灵被擒时被狱卒挑拨,以为是民女设计将她捉住,因此才攀咬我父女二人为白莲教逆匪。」何清河忽然道:「若你知道薛霜灵实为白莲教逆匪,会捉拿她归案吗?」白雪莲沉默了一会儿,「若在当时,我会的。」「如今呢?」白雪莲淡淡道:「民女如今已经不是捕快。」何清河点了点头,「阎罗望何以会为你所擒?劫持主官后又为何不走?」「民女不堪受辱才劫持阎某,只为自保,并没有打算越狱,否则——」白雪莲两手一撑,镶铁的木制手枷,格的一声裂开。后面的年轻人立刻踏前,挡在何清河身前。「不用惊慌。」何清河屏退随从,叹道:「你如此功夫,却在狱里……」他打量着她,停口没有再往下说。白雪莲的泪水打湿了睫毛,「白雪莲死不足惜,只是我若脱身,我娘、我meimei、弟弟,还有我死去的爹爹都不免含冤。可恨那班狱卒无耻,借着探狱,将我娘逼jian了……」何清河慢慢道:「妇人失身,原有不得已处。既然忍辱失贞,往后在佛前忏悔终身也就是了。」白雪莲凄然笑道:「若能报得大仇,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何清河虽然平和,但是对忠孝节烈看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