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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保,听到仪雅尖叫,也只能专注於疾发而至的箭锋。“小天——”城头又响同样的厉喊,他听出是白灵飞的嗓音,立刻就分了神——一个黑点被拋出墙头,正从半空滚跌下来﹗仪雅甫跳下去,城墙就立刻陷於混战。长孙晟经脉被内伤所蚀,丝毫碰不得九玄剑气,果断便从战圈中后退,白灵飞也果断不追,杀入另一重夏兵,不消几下眨眼,已将半队亲兵尽斩剑下。九玄杀遍当场,竟是无人能阻。“小天﹗”他急切拥住男孩,眼里的红莲火焰仍未浇灭,紧抓九玄的手指却渐渐松开了。小天对上那双赤瞳,立时被他的冷酷和狂暴镇住了。——那袭白衣早已染红,衣袂凌空翻飞,一瞬之间,竟是可怖状似修罗。“你眼睛怎么会这个样子……”白灵飞没有应话,因为一柄长剑,已然在他左侧发动了攻势﹗剑是雁天剑,本於品剑上家榜中位居九玄之下,却在南沙派失传后,辗转被收於南楚皇宫奉剑阁里;刻下任易凡招招沉实厚重,比南沙剑法还要精妙,竟使这名剑比昔日更具威力﹗他单臂紧拥小天,一式“斩风”从下斜斜迎上,将雁天剑尖硬掰偏侧,恰恰撞飞一把无声飞至的柳叶刀。趁乱偷袭的烟岚沉下目光,袖里再滑出两把小刀,甩向他颈腹两处命门。——她暗器造谐冠绝北疆,这两处取得刁钻而毒辣,白灵飞若是不躲固然中刀,但若是要躲,唯一也只能将小天当成rou盾、才能完全幸免於难。“找死。”白灵飞冷道。那样残忍的口吻,使小天剧颤了一下,转而就被他一掌推开。剑身映出一抹血色的微笑,那笑配上他清秀的脸上,却是份外使人心寒。没了小孩的制肘,九玄出招更是全无顾忌。烟岚心知不妙,果见白灵飞不避不躲,竟是强横得纯凭剑气、就把柳叶刀卷得倒飞回去﹗——连教王也未能轻易接得住她的“双/飞柳”,这怎么可能……﹗﹖白灵飞手腕一转,优雅划出一道银芒半圆。“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你送下黄泉,好让我两个小不点能安心瞑目。”“无蕴”的起手式伴随飞来的柳叶刀,一并旨在取她头颅﹗——难怪当年连教王亲自出手,亦无法在圣殿将他伏诛……这个为杀而生的魔,根本不是人能企及的高度﹗“这便是凤凰么……﹖”她在漠北威名极盛,早不须亲自动手,更不必靠毒取胜,此刻两手里的柳叶刀,便是她身上仅有淬毒的武器。她指尖沿刀边轻挲,待要出手,便已有一道人影被拋出城墙外。“易凡﹗”竟是任易凡在旁伺机,将小天掷了出去﹗白灵飞厉吼一声,猛然收招,瞬即飘退到墙垣。任易凡料到有此一刻,早在墙沿蓄势待发。——在前代教王风羽培养的精英里,以他的武功最为出类拔萃,若品剑上家榜肯论域外英杰,他至少也定能与春日楼主平分秋色,如今有了雁天剑相助,对付九玄更是如臂使指。白灵飞全速前掠,茫然不见雁天就在眼前,在墙沿直接撞上了剑锋。雁天剑完全没入,他瞥著白灵飞双瞳剧缩,这才锋冷的笑了:“这一剑,我早该代沉在圣湖的教众还给你。”——这一下耽搁,小天已完全消失在墙头外,呼救持续了数息,然后便嘎然而止。他心脏揪紧,右颈皮下透了惨烈的红光。他剩下唯一的小不点……那是他的小不点……“小天﹗”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一生,就在这刻终止。双瞳里的赤火燃成了灰,只剩下透彻的绝望。——他又没护好自己的小不点……他让小天死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城墙上,那袭白衣陷入了癫狂,歇斯底里的嘶叫著,不顾招式、不顾余地,九玄就随着前冲的身影出了手。任易凡心中大懔,立时就撤了雁天,霍然往侧旋开,定睛一看,却见白灵飞已纵身掠出了城墙﹗此时一辆马车竭力摆脱箭网,直奔来城墙的方向。——然而他看不到。意识飞快流失,右颈的烙印扒开他整个人,从头到身,皮骨分离的撕裂开来。他有种碎了七魂六魄的痛。如果就此碎千次万次,可以换回他的小不点,他情愿自己永远如此……可是为什么,连这种等价的交换都不允许﹖为何他连守护一个人都不被允许﹗﹖——很强烈的悲哀啊……凤凰,再不破开封印,你就没法承受下去罢﹖螫伏了无数年头,恶灵再次感应到如此强大的执念,立时舐嗜著欲望,纷纷兴奋的叫嚣。数个轮回里,这是唯一一颗在血污浸染满仇恨的灵魂。它们等待如此之久,终于附上最适合继承血咒的宿主,更趁宿主濒死前一刻缔了契约,把力量全部转移到他身上。然而以同样强大的精神力结下、制约血咒的封印,却始终被前代的凤凰牢牢掌握住,对抗它们的主人,束缚著那份足以摧毁众生的力量。如今,终于有人能够破开那道四百年的封印,彻底将它们释放出来﹗——挣破它吧,只要再次归属主人,你便不会再有痛苦……藤蔓纹延展开去,瞬即攀附全身,下颚、胸膛、脸颊、后背、两臂……全身都俨然火焰般肆意燃烧起来。他在火炙的触觉里,恍惚扯了一下唇角。那是因为变卖了灵魂,才会没有了痛么﹖那么到底要如何活着、又或怎么死去,才能将他想守护的,都一一换回来﹖——执起你的剑吧,我的继承者。你要变得更强,才能守护更多生灵、承担起更多的苦痛。那句呼召压过了十万恶灵,不喜不悲,就在他魂魄里幽幽传至。那是谁在抑止他﹖“小天没事﹗灵飞,你醒醒——”九玄似是贯穿了什么,有些光影在眼前浮掠过,远远近近的矇胧著记忆。那是一击必中的杀招,长孙晟、烟岚、任易凡、幸存的夏兵……所有人都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霎眼哽住言语。——一模一样的剑刃、一模一样的要害,景言被原式攻去的九玄,直直的再刺一次。皇太子苍白的笑了笑,在坠落中紧抱着他:“別怕……是我。”是谁﹖他在灸烫中无法逃离、也无法清醒。那般的烙印,烧过他的心后只剩下焦土。那个人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是守护天地的神明,在看着自己一生的宿命沧海。那些重重叠叠、结了痂又再破开的伤痕,都逐渐被温柔的注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