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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顾旭也没想起来,一动不动坐了半天,身体都僵了,见他一直埋头认真画画,终于逮到空看手机,才发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过去,别急。”顾旭起身走到他身边,探身想要去看他的画。林谨言敏捷地扯过画板一挡:“干什么?”顾旭讨好道:“让叔叔看看画得怎么样?”“很丑,”林谨言丝毫不给面子,“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丑的模特了,不过谁让我画技好,画还看得过去。”顾旭失笑:“叔叔去开车,楼下等你,别急。”虽说有顾旭开车送,林谨言还是迟到了,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三点。路上顾旭一直打电话,说的还不是英语,有点像荷兰语。到了学校后,顾旭拉住匆忙要下车的林谨言:“我晚上要去趟荷兰,你什么时候下课,我看时间接了你再走?”林谨言抽出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有事忙去吧,还磨磨唧唧的。林谨言摔上车门就跑了。顾旭坐在车里,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他接下来的行程很紧,英国其实待不了多久,但是没办法,祖宗在这,再忙也要抽出时间过来,要知道他们分手,还有不止一个情敌在旁虎视眈眈,试图趁虚而入。林谨言溜进画室,发现李长陆不在,很是庆幸。讲台上摆了一高一矮两个盆栽,林谨言知道今天是画静物,就架好画架有模有样地画起来。不过画了没一会,又被敲了脑袋。李长陆走路没声,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盯着他画的东西看了一眼:“迟到了多久?”有助理守着,林谨言不敢撒谎:“二十多分钟。”“每迟到十分钟就给我多交一份作业,迟到二十分钟就要多交两份,你的作业比其他人本来就多一份,所以……”李长陆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你明天要给我交四份作业。”林谨言:“……”“老师好说话吧,还给你把迟到时间掐了呢。”李长陆笑眯眯道,下一刻又板着脸问,“昨天的作业呢?”林谨言从画夹里把画取出来,递过去的时候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画的什么玩意?这是人?”林谨言心虚:“没画完。”“今天一整个上午你连个人头都画不出来,我又没让你精雕细琢,你也至少要让我看出个人样子来,没有个人样,你让我看出个猴样也行啊!”李长陆属实是被气到了,卷起画纸扬手就要敲林谨言。林谨言下意识一缩。李长陆气都不顺了,把画纸重重砸在桌上:“林谨言,你来我家求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要学好,你要努力,你要改过自新。这才第二天,你就是这么个德行,你就是这么改过自新的这么努力的?你要是不想学,你他妈就给我滚,徐韵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林谨言张嘴想辩解,却被李长陆打断:“给我滚出去!”林谨言有些挫败感,听到李长陆骂他的时候提到徐韵,心里还有些愧疚和难过。其实李长陆不是没有这么骂过他,以前也有,但是林谨言不长记性,以前是无所谓,觉得反正也没人在乎他学成什么样,在乎他的都已经进土了。现在他要学好,总要表现出个样子来,不然也不怪李长陆这么教训他。林谨言架着画架坐到了画室最后排,并没有出去,李长陆也没再赶他,只是正眼也不带给他一个,指点学生的时候也自动把他忽略。林谨言认认真真画了盆栽。但他进度慢,别人都画好了,他还差一点,李长陆也不管他,让人把盆栽放下去,又开始讲课。林谨言只好靠着脑补,一边画,一边听。不过课上到一半,林谨言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李长陆眼神不太友好地看了过来,其他人也看向林谨言,目光中带着点好奇与探寻,毕竟这位真是被李长陆给骂惨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李长陆老师说脏话。林谨言手忙脚乱关掉了手机,抬眼装出一脸无辜,可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他可不想搬着东西坐到走廊听课。李长陆可能是不想耽误其他人上课,没有再在他身上大做文章,又继续讲课。林谨言松了口气。今天因为李长陆有别的事情,上课时间本就推迟了一个多半小时,因此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在课堂上完成作业,李长陆便留了画静物的作业让大家回去完成,至于画什么,大家自己定。林谨言想着自己有四份作业要完成,昨天没完成的还要重新补,头都大了,从教室出去,看到未接来电恨不得直接拉黑。不知道是不是他深重的怨念传递了过去,莫柏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晚上出来吃饭吗言言,下午怎么不接电话?”“有事?以后下午别给我打电话,我要上课。”出去吃饭回来还能画画吗,他并不想明天接着被李长陆教育。“那你下课了吗,我来接你?”“不用了,我不出去吃,还有作业。”莫柏青沉吟片刻:“那我给你送饭?”林谨言还没答应,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看了一眼,不打算接,对莫柏青道:“不用麻烦了,你在酒店老实待着吧,一过来就要耽误我时间,我作业很多,没时间招待你。”莫柏青却以为他烦了,一想到他现在还和顾旭纠缠不清,倒是不嫌顾旭烦,脾气又上来了:“是,我打扰你了,现在不比以前了,现在有人鞍前马后伺候你,我算什么,自然有多远抛多远。”“你是大姨妈来了吗莫柏青?”一阵一阵的。“没时间和你废话。”林谨言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另一个切进来的电话没打通也挂了,不过紧接着发来了一条短信:“宝贝儿,你什么时候下课,我在门口等你。”林谨言走到校外,果然在路边看到了顾旭下午送他来的车。顾旭靠在车窗边,正低头敲着一个银灰色的烟盒。林谨言想也没想走过去一把抽走:“又抽烟?”不过抽到手里,他就发现那不是烟盒,是糖盒。是他之前从蒋可可那搜刮来的七彩水果糖。顾旭似笑非笑看着他,眼底带着些揶揄,好像还很欣慰,伸手来接林谨言的画具包,还凑近了一点:“烟熏不熏?”林谨言没好气地把画具包砸在他手上,拉开车门上车,把糖盒扔到中控台上。顾旭把画具包放到后座,上车开车。“台子上的餐盒看到了吗,叔叔没法陪你吃晚饭了,你带回去自己吃。晚上别乱跑。”林谨言早看到了,懒懒“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