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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似乎何都明白了,缓缓道:“原来倚青许久不出来就是这个缘由啊。”顾隰意识到自己正光溜溜地坐在桶里,不免有点气恼,虽说自己磨蹭了许久,但左丘衍也不该如此闯进来。而霍十方则是神色一凛,快步上前挡住左丘衍的视线,冷冷道:“请七殿下移步。”左丘衍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浑身湿透的霍十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眼神似乎要把霍十方生生碾成碎片,片刻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个字:“然。”随后拂袖而去。顾隰见他这样走远只觉得心里有点发堵,便叫十方去换身衣服,自己也忙起身穿衣出去。他匆匆地来到前厅,便见左丘衍已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上面已摆着热腾腾的午膳。似是何也没发生般。他也是有些饿了,便坐下来用膳起来。不多时,霍十方换了另一件黑衣也来到前厅,恭敬地站在一边。而顾隰由于刚才的尴尬也没叫他来一起用膳。终于左丘衍打破了沉默,从袋中掏出那香囊来道:“谢谢倚青了,物归原主。”顾隰见状恢复了笑容,“怎么样,这东西果然不同凡响罢?”“那是。”左丘衍也笑起来。顾隰忙说开来:“此次治水阿衍想必历练不少罢。”左丘衍也点头道:“还真是大有收获。”“胡不泊和高润他们对你如何?”“胡侍郎是个不错的人。”左丘衍想起不免淡淡一笑。“而高润这老狐狸还是不得不防。”“听说你大病了一场?”“是,多亏了倚青你的香囊保佑。”“那可不。是谁来医你的?”顾隰步步逼近。左丘衍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宋言初。”顾隰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便道:“宋大夫可是妙手回春,菩萨再世啊。”“淡泊名利,实乃世外之人。”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左丘衍忽然道:“倚青,你的这侍卫可真是尽职尽责啊。”顾隰心头一跳,明白他所指是霍十方,便也笑道:“十方自然不能与他人比。”“本殿可是羡慕得很。”左丘衍言毕放下筷子,看向一边的霍十方。“阿衍大可自己培养一个。”“本殿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左丘衍懒懒道。顾隰听得心中愈来愈警铃大作,不明白这对方意欲何为,“阿衍怎会没耐心呐?”“倚青太高估我了。”左丘衍忽然眉头一挑,“不如这样吧,你将这侍卫借本殿用一段时日如何?也好帮本殿调查一下四哥在西厂那里搞了什么鬼。”顾隰心中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怎能行?”“倚青何时如此小气了,只是想用你的人去帮本殿查查事情。”左丘衍状似无谓道。顾隰眉头微蹙,心道这左丘衍城成心想坏事,便道:“十方乃本侯贴身之人,怎能随意去调查其他的事物?况且阿衍你也有不少人马罢。”“那些废物怎比得上倚青的人?”左丘衍不紧不慢道,“况且你应该问问他的意思罢。”顾隰转头看向霍十方,后者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十方。”“属下在。”顾隰顿了顿,“若是本侯叫你去帮阿衍查事,你可以愿意?”“若是侯爷的吩咐,属下自然会去。”顾隰一愣,道:“你愿意离开本侯?”“只要是侯爷的吩咐,属下都会遵从。”顾隰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言何意,心里忽然感觉凉了半截,“只要是本侯说的,你都会听?”“属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本侯要是把你送给七殿下呢?”那一“七殿下”,顾隰是重重地说了出来,似是要强调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那属下便听侯爷的吩咐,誓死跟从七殿下。”“哐当!”桌上的瓶瓶罐罐霎时在摔在地上,溅起一堆碎琼乱玉,那声音尖利而刺耳难耐。顾隰惊愕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他刚才听见霍十方的回答简直是怒到心口,失了神智,下意识地便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霍十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左丘衍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顾隰。顾隰脑子里一片混乱:霍十方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自己将他像物品一样随意赠与别人他也遵命不违……他心中忽然一片冰凉,出现了一个滑稽可笑的猜想:若是命令他杀了自己呢,或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砍向……“霍十方……”顾隰忽然叫出他的全名。“属下在。”“……你就那么愿意离开本侯?”霍十方似乎很是疑惑,只是道:“属下对侯爷的命令誓死不违。”“就算是本侯叫你离开,你也没有一点不舍?!”顾隰忽然吼起来,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属下自是遵从侯爷的命令。”霍十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顾隰,那眸子黑黝黝的让人看不透。顾隰忽觉自己为何如此激动?他早知道霍十方是无心无情之人,就算他真不能对自己动情,为何要在这里黯然神伤。他不过是为自己无边的魅力小小惋惜一下罢了,他顾倚青向来是多情之人,多一个霍十方少一个霍十方又何妨?想着想着就冷静了下来,顾隰略略调整了一下气息,转身对左丘衍道:“本侯考虑好后自会告诉阿衍。”左丘衍闻言,顿了一下,也道:“那甚好。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好,”顾隰扯出一丝笑容来,“不送。”左丘衍起身,略略停了一下,侧过头似乎还想要说何,但终究是离去。踏出顾府后院出口的一刹那,左丘衍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痛至心灵,不禁捂住胸膛。他忍不住地回首忘了那府中一眼,从看到那一幕开始他便开始隐忍,想尽办法挑拨顾隰和霍十方,而自己终也不得解脱。但他嘴角依然噙着那抹冷笑。他左丘衍向来对喜欢的东西偏执成狂,一旦认定便再不改变,为了得到,做出这点牺牲又何妨?微风中,左丘衍忽然感觉鼻头一酸,眼眶有点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那风愈来愈大,仿佛要将他那坚不可摧的外壳悉数剥落。他有点脚下不稳,但还是跌跌撞撞地奔向府里的方向。不过是过客。☆、皇帝寿辰1荣烨二十一年十月【蓝府】谧谧秋风,穿透每一分秋凉的气息,缓缓描绘天地的娟秀,如凤鸣子规的淡淡一蹄。青黛色的远山缭绕些混白的云雾,瑟瑟轻浮,忽而又散去找不到半分踪影。鱼塘水榭,如静,如淡。白衣男子衣袂带风,色若春晓,温润如玉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