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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对视,恭敬谦卑,“我会的。”挨个儿巡视一圈,迎义邦最终看向站在边上的迎晨。迎晨扯了扯嘴角,“大伯。”迎义邦清淡地应了一声,问及:“从杭州调回来了?”“嗯,调回来了。”“我听你mama说,你住在外边儿。”迎义邦语气不冷不热,“你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是长女,多回来照顾。”迎晨点头,随即沉默。崔静淑适时出来缓松气氛,笑着说:“没事儿,晨晨忙,年轻人有事业心多好的事儿啊,我们两个老人自个儿照顾,没问题的。”这茬尴尬也算化解过去。迎义邦没再说话,随之坐下,开席。位置安排很巧妙,几个长辈从主位开始左右依顺序排开,然后按辈分排。依理,迎晨该是正对迎义邦的对面座位。但她不动声色地在桌底下拽了拽迎璟的衣袖。迎璟聪明,便顺从地跟jiejie对调了位置。迎晨心里,压根儿就没放下过。说实在,当年迎家和厉家那回事,主导决定权是由迎义邦拿控。她与厉坤日后种种翻天覆地,都由大伯间接导致。事过境迁,撂谁,也没真正松绑。一顿家常庆生宴,除了各自心头的那些小心思,气氛还算融洽。饭后,迎晨待了一会,就和孟泽一起走了。客人散后,迎义邦与老弟坐在沙发上,点烟,谈话。两人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迎义邦话题一转,问道:“迎晨那丫头,还在原公司工作?”迎义章点头,“专业对口,她自个儿也喜欢。前阵子出的那起矿难,她福大命大。”崔静淑忍不住接话,“幸好没出事,不然可怎么办啊。”烟雾慢着节奏升腾,散开薄薄一层混于空气。迎义邦神色微敛,好一会才说:“嗯。实在不行,让她换个工作。女孩子,在外死活打拼,最后不还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崔静淑嘴唇张合,似要反驳什么,被迎义章一记眼神给压了下去。怕她语气没轻重,惹了不快。迎义章不咸不淡,“这个我不看重,她能做到遵纪守法,克己自爱,就行了。”迎义邦眉头果然皱了皱,掐熄烟头,又问:“她还没谈对象吧?”气氛陡然走了个下坡。未等证实,迎义邦又从烟盒抖了支烟出来,夹在指间。“情报处的张绪德,张处长,你有没有印象?去年的八一表彰晚会,他还过来敬过你酒。”迎义章回忆了番,确实有这么号人物。“他有个外甥,与迎晨年龄相仿,留过学,是做生意的,家庭条件不错。”迎义邦说:“前年我见过一面,那小伙,高高大大,模样生得俊。”听到这里,迎义章和崔静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迎晨年龄也不小了,过了年,四月份的生日吧。”迎义邦掏出火柴,咻声一划,捧着小簇火苗儿低头点烟。“二十八的姑娘,放咱们大院儿,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自己不上心,不懂事,终生大事还是不能耽搁。”语毕,迎义章迟迟不作声。他脸色沉闷,五官收拢,十分严肃。半晌,才丢出两个字:“再说。”———总队。厉坤在冷水下淋了半个钟头,还是没想明白。孟泽那话,现下再一回想,像是蓬莱仙话。八竿子扯不着的关系。迎晨挂男科?还他妈是男性障碍科?给谁挂?难不成,她在外头有人了?养了个小白脸?不应该啊。这丫头平日工作忙,也不是喜欢出去疯玩的人,以前在一起时,每逢学校放假,她就一身睡衣能窝在他那小房间宅到天荒地老。不是外头有人,那就是……给他挂的号。厉坤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洗完回宿舍,头发还滴着水。林德哟了一声儿,“厉哥,你咋了?游魂呐?”厉坤把擦头发的毛巾揉成团儿,丢他脸上。林德凌厉躲开,偏头歪笑,“跟晨姐煲电话粥了啊?”“你洗澡打电话啊?你打个试试。”林德眨眨眼,这人心情不太好?他眼珠儿一转,完了完了,可能要出事。厉坤心思缜密,已经开始逐个细节分析、攻破。他把能跟迎晨接触,说得上话的人员名单都给列了一遍。最后眉峰一蹙,扫眼看向林德。林德咯噔心跳,如临大敌,背脊顿时挺得笔直。对视数秒。一个强撑镇定。一个犀利探究。随后,两人几乎同时动作——林德拔腿往门外跑,厉坤长腿一伸,精准无误地绊向他的脚。林德“哎呀”一声惨叫,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厉坤迅速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往后用力拉。林德被勒住脖颈,舌头都吐出来了。“你他妈还敢跑?”厉坤将他抡了个圈儿,跟遛狗似的,把人抡成了面对面。林德哭丧着脸,“厉、厉哥。”“少废话。”厉坤责问:“你跟你晨姐说什么了?”“没,没说什么。”“啊?”厉坤作势举起拳头。“说说说!”林德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被揍破相,“我编了个善意的,迷你的谎言。说你出任务,落下点病根。”厉坤两眼一闭,觉得自己要来两颗速效救心丸。他咬着牙,嘶声:“所以,你告诉她,老子硬不起来?”林德嘿嘿嘿嘿。“嘿你个鬼啊!”厉坤一掌把他劈到地上,相比气愤,心里更郁闷。踹了他一脚大屁墩儿,便蔫耷耷地走了。走去哪儿?请假。李碧山在屋里脱衣服,厉坤一脚踢门进来,吓得这位老同志紧捂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