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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让它好寻到邵北三人踪迹,一口统统叼走,做今日早、中、晚膳才好!徐远梦擤出了面条早已回来,待脏小子走远,压低了声音说:“师兄,有妖气。”邵北指尖浅沾一滴清茶,在桌上画了个罗盘,连画了一圈又一圈符文,说道:“是啊,应当就是那妖教这孩子做这些事的。虽有坑蒙拐骗之嫌,但还不至于伤人性命,这妖气中也未带丝毫血气。能想到写秘籍来赚银两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可见那妖的日子过得十分惨淡,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节外生枝。”见他打哑谜,陆晨霜忍不住了:“你们追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邵北看看桌上最大那只空碗,又看看陆晨霜,收整了几册秘籍朝楼上一示意:“请随我来。”第14章邵北关上房门,道:“我有一问,可否请教陆大侠。”陆晨霜小菜吃得口咸,落座自顾自倒水:“讲。”“方才楼下那小哥儿受妖物指使,拿假的秘籍出来卖,”邵北问,“敢问陆大侠,这妖,我拿是不拿?”陆晨霜瞥他一眼,真觉他是面条吃多了撑得:“纸墨难道不是钱?那妖能诌出来几大册,也是闭门在家好好儿写了的。不伤天不害理,你管它做甚?”邵北:“他今日是卖与我,明日若卖与别人也是六钱银子,取寻常人家几年积蓄呢?这害不害理?”陆晨霜心说你也知道六钱买贵了?且不说哪个“寻常人家”能攒得下来这些银子,就算有能攒下来的,人家又岂会不小心谨慎?哪能随随便便就被骗了?他道:“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责任各负一半。怪他出来行骗,也怪买书人轻信。”邵北:“骗的若是闲钱也就罢了,当买个教训。可他若宣扬无量心法有延年益寿之功效,骗取的是谁家治病救命的钱,这损不损天道?”陆晨霜:“你的意思,在它未铸成大错之前先警告它?”“若警告了它能听得进去,那自然好,可我虽算得出这妖是何时到的云浮、现藏身何处、化作的人形是什么模样,但眼下我真是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在身,不得不先回门派。”邵北说罢,一声惋惜叹气,“此事关系牵连重大,我只能先以大局为重。”陆晨霜品品这话,怎么感觉邵北有点儿没空去找那诌书妖怪的茬儿,于是想游说自己过去一趟的意思?连人家住哪儿、长什么样都已算好?两人不同门不同派,没有非相互关照不可的说法,更何况陶重寒和宋衍河还是交恶更多一些。即便今天在这儿的人是宋衍河,也是不好直言叫陆晨霜去做些什么事的。邵北竟敢拐弯抹角地指使他跑腿儿?要知那祁长顺见了他还得客气称一声“陆兄”,自觉坐他左席!陆晨霜反问:“你想怎么办?”邵北衣袖飘飘,步履轻缓,魂儿一样地飘到窗边朝外望去:“我师父在时,曾说‘仙道要修,苍生也要济,否则这天下连人都没了,你我习剑问道又有何意’。”尽管昨日邵北找了一大通身不由己的借口,陆晨霜这一听到宋衍河名号依然情不自禁地想要皱眉。他完全是想看一看这邵北要念什么经,才耐着性子听了下去。“那时世人皆传‘求神问佛,不如朝西南拜无量仙尊’。陆大侠可听过?方才那小哥儿说的不错,我派共设七十二募序驻站于各州府,真正为的并不是广招门生,而是搜集各处异象,以便及时前往除患。我师父他既不求名,也不想多做解释,这才以募序之名立之。”邵北低声道,“他每夜将各地传来的信笺一一拆看,理出不甚危急的来,第二日吩咐我某位师叔带几个得力弟子前往,权当历练。若是推测出情况凶险,他便乘星月亲自赶去,第二日破晓前归来。”有一说一,暂不论情况凶险是有多凶险,单看宋衍河天南地北只在一夜之间的奔还往复,而且还不止一次为之,陆晨霜就很是佩服:“宋仙人功力深厚,陆某望尘莫及。”“我说这个,并不是为引你说天下人都说腻了的话。”邵北道,“我是想起从前,凡是各地传回信笺,说发现了妖物混迹市井之间的踪迹,我师父一律不分青红皂白尽数镇压。”既是降妖,无不是或收、或镇,或你死我活。宋衍河的做法与大多仙门一致无二,可听邵北此言,却似乎对他师父的做法有疑。陆晨霜问:“若非如此,你有何法?”邵北:“我有何法?师父每次出门我都知道。他一夜不归,我就担心一夜,趴在桌上整晚整晚地想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法子,是能让我师父不必如此劳苦,又能让百姓不受灾患的?可人之于妖乃异己殊途,凡碰面必刀兵相见,即便我等有心教化,它们也未必肯听从。到底如何才能让妖邪对人……”陆晨霜脸色骤然一冷,指叩桌面:“且慢。古往今来豢养妖邪鬼降者,下场无一不是被反噬得灰飞烟灭,其门派名号也跟着遗臭万年永不翻身。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人未必不是这么一步步走上邪道的。”邵北连连摇头,苦笑道:“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豢养妖邪?所谓豢养,是将它们所需要的灵气、食物、法宝、消耗悉数提供,助它们功力提升,再让它们为己办事。我能养在哪儿?无量山上?恐怕寻常小妖还未碰无量结界就已化成青烟了。再者我养它们做甚?”陆晨霜叫他绕得已有些想不起方才是因为什么事上楼来的了,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邵北一拂衣袖,负手超然立于窗前:“我之所愿,唯天清、地宁、人定、谷盈;妖魔鬼怪与人无犯,日升月落安祥和泰。”陆晨霜:“……”不知是无量山派言出必行的积威所致,还是邵北格外袭承了几分宋衍河的仙气,陆晨霜看他发愿竟看得愣了几愣,觉他担心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然这天地民生都叫他说了去,唯独没有说他自己何去何从。陆晨霜问:“你呢?”“我?”邵北微微一怔,随后回眸轻笑,“我许是短褐散发,南涧煮茶,接替我师父,静守无量一生一世吧。不过,将来若有徒子徒孙了,说不定我也像陶掌门那样,领着他们破了人家结界,直接落到别人山头上几回。”陆晨霜:“……”到别人派中做客需得走正门,一步步上山,这是规矩,都不消人说,但凡懂点儿礼节的人就该知道。陆晨霜那次上无量约战也是先放出信鸽,再沿正门山路规矩爬上山。可他还真有一次是直接飞到无量山顶,然后冲破结界落了下去的——那便是观宋衍河飞升之礼那日。在那之前,陶重寒为了出一口气已经数次上无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