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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下子两人就冲到店面里。梁景抽回自己的手,拍起头上身上的雨珠来。“快看啊。一会出事了可怎么办。”四时又扯了梁景生衣袖。梁景生抬头一望,只见两个人各持一桌站着,都是目露凶光,大有剑拔弩张的感觉。“这两位是谁?到底何事?”梁景生细声对四时说。梁景生对于阅春庐的日常买卖是不大理会,故对于客人其实也叫不上名来,记人大概也就面熟不面熟的程度。“老甲和老乙啊,大概是一言不合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啊”现在梁景生出来主事了,四时马上觉得轻松下来。梁景生敲了下四时的额头,“我记得你以前说老甲跟老乙爱打嘴仗,怎么你这回又这么紧张了?”“你自己瞧嘛,这一回哪里还像打嘴仗。”四时摸着额,扁着嘴。梁景生当然也发现不寻常了,只是情况不明实在也很难办,但梁景生也只能上前。不过梁景生还没到两人跟前就被一个客人往边上带。“哎,这位客人……”“嘘,店家先别折腾。”梁景生听到他的话非常想要翻白眼,但没办法,同样是客人应该一视同仁。“这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我作为店家那叫劝架不叫折腾。”梁景生从善如流地低压声音说。“打不起来打不起来,你没看到边上有个女的吗?”本来梁景生的目光只集中在对峙的熟客甲和熟客乙身上,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才将目光往两人四周扫,果然发现一位白净娘子,此时正眼里含着泡泪,苍白着脸。“这都怎么回事,丙哥。”四时凑过头来。“嘿,不懂了吧。”熟客丙说完还左右看了梁景生与四时各一眼。“你倒是说啊。”四时没忍住,催促道。“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梁景生与四时一听差点没挥拳头招呼上去,幸亏熟客丙下一句话说得快。“不过我知道事情的因由都在老甲带了那个女的过来,哦,店家可能不知道,那是老乙的婆娘。”三人还在边上嘀咕,那边熟客甲已经将木椅提在手上了,而那边熟客乙也没吃亏,顺手将四时没放好的扫帚拿了,局势越发紧张。而旁边熟客乙的娘子有些惊慌的抓了熟客乙的手。“你扯我干嘛,这人存心不良!我今天非打过他不行。”说完一甩手,小娘子摔到地上。熟客乙背对着没发现,但是熟客甲看到了一脸不忿。周围的人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纷纷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而挤在角落的三人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心下各有想法。“你们听刚才乙哥说的,这甲哥有问题啊,会不会是欺负了乙嫂?瞧把乙哥怒的。”四时最快发表意见。“你又懂这些。”梁景生轻敲了下四时的头,“你看甲哥的望乙嫂的眼神,大有文章啊。”“还是店家比较有眼色,你们想嘛,乙哥将婆甩地上一点不心痛,但是甲哥表情可心痛了。我看像是乙哥抢了甲哥的心上人,哎哟,怪不得以前老不对付。”熟客丙难得地长篇大论,原来他对熟客甲和熟客乙不爽很久,今天来了这么个事,他立马将三人的关系能说多乱说多乱,好像这样能出口暗气。梁景生与四时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差点就要点头附和一下。突然叫到一声娇叫,众人马上放弃讨论去寻声。讨论可以迟些,可突发事件稍纵即逝,晚一下都可能错过,这道理众人都懂。原来发出声音的是坐在地上的乙嫂,此时她直抖着唇,指着门外不远处一个狼狈的身影。“我呸,人都找上门来了!你个人渣还敢不认。”熟客甲轮着椅子就向熟客乙冲过去。“就你来挑拨!你居心叵测。”边说边将扫帚向前一送,顶住椅子不让它落下。“你还有脸了?还是不是男人,不敢认了?翠花就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说着加大力气往下压。“瞎不瞎也不跟你。夫人别听他胡说,我不过是扶了他一把!”熟客乙本就生得比熟客甲瘦小,力气上颇有些不足,拿着扫帚的手有点发抖。“扶?我看你们抱在一起了。”“我摔了懂不懂!他一身衣服吸了水多重你知道个屁。”熟客乙的手越发抖得厉害,脸上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用力憋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个湿淋淋的女人,我看你没安好心才是真。”熟客甲咬着牙说,更下了几分力。“女什么女!男的!”熟客乙大吼一声,手上力气顿失,眼看着椅子就要往头上砸了。这时候店里围观的人早被这峰回路转的情节吸引得一愣一愣地,竟谁也没有上去救一下熟客乙。但是这店里的三人确实比戏文还戏文,同一时间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扑到熟客乙身上。“别打啊。我信他的我信他的。”自然是熟客乙的娘子了。熟客甲只能猛地收力,但是动作来不及收回,仍然保持着高举椅子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尴尬。“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信了,那个人穿红戴绿的,又长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男的。”熟客甲一气将高举的椅子往地上一扔,发出一声巨响。“不信你去摸一下!再敢挑拨我跟翠花就跟你没完。”熟客乙却不惧,好似忘了自己才是打输的一方。“妈的,你当我傻啊,摸一下?要是女的怎么办?”熟客甲跟熟客乙又喋喋不休地打起嘴仗来,可梁景生顾不得这么他们,在熟客甲举着椅子的时候梁景生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身上。☆、雨中人梁景生注视着刚刚被熟客乙娘子指着的人影,他觉得这个跄踉而来的人影很熟悉,但是烟雨迷蒙又看不太清楚。梁景生本还想以他的动作行为记忆一下是谁,可那人好似站不稳一样,左摇右摆,这教梁景生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够等着他慢慢走近。身形越来越清晰,发髻已经完全散乱,发丝沾在脸上脖子上,湿掉的衣服颜色变得有些暗沉,衣摆上大朵大朵的牡丹沾了污泥,全失了富贵样显得落魄起来。虽然面目尚看不清楚,但衣着富丽以及会出现在这里,梁景生的记忆里实在没有第二人选。于是,梁景生在所有人惊诧的眼光下挤到店门去。梁景生这么近地一看果然就是瑶琪,但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无神,嘴唇被雨水冻成紫色,不知道是淋了多久的雨。不等人走到跟前,梁景生一手将他扯了进来,只感觉到抓到的地方冰凉冰凉的。瑶琪这才将空洞眼睛往梁景生身上看去,抖着手抓着梁景生的衣襟。“三思,救我。”气若游丝,几不可闻。狼狈的人梁景生不是没见过,可狼狈的人配上绝望的眼神却是没见过,更何况这人是瑶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