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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槐下赏花的梁景生心情似乎不错,摇头晃脑地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良辰美景都让你破坏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就学不来一点风雅?”四时自己忙得汗流浃背,梁景生却在边上说风凉话,哪里还会给梁景生半句好话。“那你过来扫,我去风雅一下。”四时言罢,梁景生便呵呵一笑,就着手上凉了的茶喝下去,好像没听见一样。“四时,茶凉了。”狠狠地瞪了梁景生一眼,四时不情不愿地放下扫帚去拿开水,惊愕地看到倚在后院与店面交接处的瑶琪。“过来陪我喝茶吧。”梁景生拍着旁边的椅子示意瑶琪过来。“我都以为你没看到我了。”瑶琪踩着细碎的步子,缓慢地过去。“除非我瞎了。”梁景生扬着眉毛说。瑶琪依然是一身浓烈的色彩,衬得他明艳不可方物,在朴素的阅春庐后院里可谓秀色独此一处。“见到人了却不招呼我,好你个待客之道。”瑶琪娇慎。“你站着不动,我还以为你在赏看什么,如何敢sao扰。”梁景生习惯性地抿口茶,凉掉的茶带了涩味,教梁景生轻皱了眉头。“是啊,赏花呢。”瑶琪嗲声嗲气地说。可是他款款而行,一路上不知碾过多少槐花,让他的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在梁景生皱着眉啜完一杯茶后,瑶琪终于在梁景生旁边落了座。“你瘦了。”梁景生想着刚才瑶琪被风吹得似乎都要晃荡起来的样子。“我这是为了姿态更美,倒是你真瘦了,我瞧着都觉得你憔悴了。”瑶琪捏了两下梁景生的腰。梁景生拔开他的手,“别闹。”梁景生越是不许瑶琪闹,瑶琪便越喜欢闹他。手才刚被梁景生拔开,接着整个身子偎过去。“这许多日子没见,三思可想我了。”梁景生本想推开瑶琪,可触手处只觉得瘦骨嶙峋,心里不免想到瑶琪的境况,止住了准备推人的手。瑶琪自是知道梁景生容易心软,见他不推开自己,心下有了较量,越发的要闹他。“我就知道三思待我最好了,我好感动啊。”瑶琪抬了头,向着梁景生的面作势就要亲上去,梁景生自然是不愿意的,扭过头去,入眼处一男一女,竟使他怔住,瑶琪没料到梁景生会突然停住不动,急忙想改变方向,却仍是亲在了梁景生的下颌处。瑶琪顺着梁景生的目光看去,也不禁愣了一下,连忙离了梁景生坐得端正。“留白……”梁景生呆坐着,讷讷地道。☆、若有思丁慕言经过好长时候的不屈不挠,加上廖卿娘的非君不嫁,终于使得廖家妥协。因为丁慕言决定定居渭阳城,所以丁廖两家的婚事只能尽快的办了,这事一直让丁慕言耿耿于怀,他总觉得没有宴请梁景生是一种遗憾。所以丁慕言带了母亲以及妻子廖卿娘回到渭阳城安顿好后,第一件事便是带了廖卿娘来拜会梁景生。本来丁慕言正在跟廖卿娘说着自己与梁景生的相识过程,没想到两人才刚迈进阅春庐后院竟看到了这么暧昧的一幕,都惊得停了脚步。丁慕言无来由地像被撞了胸口一般闷痛。“留白……”梁景生仿佛呢喃一样的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时候分外清晰,但是没有打破压抑的静,因为丁慕言并没有应答,好似梁景生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梁景生与丁慕言隔着空气对望,只是目光都有些呆滞。瑶琪率先受不住,轻咳一声。“没些日子没见,丁生安好?”装熟瑶琪自是拿手。瑶琪刚才说话的声音特地比平时高些,确实将梁景生和丁慕言惊醒。“留白别来无恙?”梁景生恢复往常的状态,轻快地说。丁慕言生性比较严谨,没有能像梁景生和瑶琪二人一样转变得这么快,微偏过头后僵硬地说:“一切都好,偏劳二位挂心了。”瑶琪见丁慕言行止紧张,以为肯定是方才他与梁景生的一幕给吓着丁慕言了,故心虚地觑了梁景生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倒比他自己还像个旁观的,教他有些愕然。其实如果丁慕言早个十天八天过来,梁景生肯定做不到这么坦然接受,只是现在他对丁慕言的思念已经强烈过占有,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亲眼再见到丁慕言,与之交谈,梁景生已经觉得像云销雨霁一样舒爽。而不巧被丁慕言撞见这样的一幕,梁景生已经顾不上忧心了,他现在只想与丁慕言好好地谈谈,好好地感受他活生生地在面前,不是梦里不是脑中。“还愣着干嘛,过来坐吧。”梁景生站起来,拂了另外两张椅子上刚落不久的槐花,“刚巧让四时去烧开水,一会正好能够用些新茶给你们接风洗尘。”梁景生浅笑着望丁慕言身边的人说:“这一定就是留白口里念着心里想着的那位姑娘了,现在是不是该叫嫂子了?”说完梁景生还对丁慕言挤眉弄眼,状甚轻佻,不过他目光清澈无一丝下流,倒也不叫人生厌。瑶琪听到这里不禁心惊,他没出现不过数月,这天怎么就翻过来了。他又偷觑了梁景生几眼,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心里却还是担了一份心。而丁慕言心底还在计较刚才梁景生与瑶琪的事,他没想到梁景生与瑶琪竟然是那种关系,那么说来梁景生便是好男色的了。丁慕言心下更骇,脸色泛起些许青色,手心都冒了薄汗。丁慕言原以为他那次的想法很龌龊,不曾想梁景生竟然本就有龙阳之癖,丁慕言心里是既是厌恶又有些激荡。细观梁景生,竟然颜色如常,不见一点尴尬,丁慕言不禁又有些佩服却又难免厌恶。总之,现在丁慕言的心里矛盾得很,听到梁景生的话后,迟迟没有回答。廖卿娘见丁慕言发起呆来,心下觉异,她是知道丁慕言书生脾气,颇重礼数的,怎么特地过来拜访人自己却发呆起来?廖卿娘用手肘轻碰了下丁慕言,终于看到他神色渐渐恢复清明。这些瑶琪都看在眼里,他是记得丁慕言对断袖的事甚是排斥,所以丁慕言现在神色忽明忽暗倒是不出他意料,只是总不好叫他们这样尴尬下去。“我看丁生是害羞了,三思你若再问我都怕丁生要抱了娘子逃了。”丁慕言是不是害羞哪里逃得过梁景生的眼,现在丁慕言正是面色青白,非要说倒像是紧张或者害怕。但是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没有点破。“正是我娘子。”丁慕言因为尴尬喉头有些发紧,声音也显得有些生硬,“卿娘,这位便是梁三思,那位是三思的朋友琪公子。”“梁公子熟得很,琪公子倒是我寡闻了,不过生得可真俊。”廖卿娘说起话来倒不像她的长相那样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