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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想着,若能让你们成婚……”范卿玄蹙眉退开一步:“母亲,我并无此意,包括对琉璃,当年我便拒绝过,如今我的回答依旧如此,你与父亲也不必再劝。”“胡闹!”范祁山厉声道,“当年我看你年少不谙世事,不说什么,这些年过去了你也这般不成熟么!连城如今已接任连家堡,是仙宗大派之后,家世显赫与我范宗门当户对,自小便跟着你闹,知根知底的,如何就不同意?”范卿玄道:“自始至终我对她只有兄妹情分,并无男女之情。”范祁山眉间染上一抹戾色:“那你说说,你这性子谁家姑娘喜欢?你又好好看过哪家姑娘?”范卿玄阖眼:“婚嫁本就不能强求,没有情分终究是伤人伤己。情爱一事我自有主张,不必父亲cao心。”“你小子真想气死我!”范祁山情绪激动,眼看着就要出手一耳光,云英忙拦着他。她立刻朝范卿玄使眼色道:“这事儿日后再商量,也不急这一时,别是伤了感情才好,玄儿这会儿该去忙了吧,我和你父亲说会儿话,你先去吧。”范卿玄略一点头,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范祁山也懒得再说什么,扭头往反方向走了,云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父子俩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范卿玄疾步转过回廊,看到不远处正施施然朝丹药房而去的白衣人。他上前走在他身侧,谢语栖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道:“你干什么?”范卿玄道:“母亲的病应当无碍吧?”谢语栖慢条斯理的说:“有我,当然无碍。”范卿玄微微点头,旋即道:“方才父亲所言……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性子急躁,往事于心难以释怀,并非对你。”谢语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语栖,他们或许对你有些偏见,但始终……”“我知道,让我收敛杀性,多些忍让是不是?行了,我心里有数。但我也有话要与你说明白。”谢语栖眼中映着清明湛蓝的天,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我今日所说也并非空话,对任何人都是。”范卿玄伸手往他额上轻轻敲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跟着谢语栖往前走了几步,对方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跟你去丹药房看看。”“帮忙?”“嗯。”谢语栖想了想道:“你能帮什么,打杂送水差不多,或者给我捶肩捏腿什么的。”“都依你。”两人且行且说一路往丹药房悠然而去。兰心苑旁的静园里,风声合着虫鸣时起时落,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只是常年无人照看,终究失了些灵气。范祁山在静园里略略逛了一圈,感到有些疲乏了便躺在床上和衣而卧,听着窗外的虫声鸟鸣,就这么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云英还没有回来,他便起身打算往静园外散散步。这五年里范宗的事一应全交由独子范卿玄打理,自己如今除了算个挂名老宗主外,其实也就是个年迈的父亲,在家享享福气罢了,只可惜这性子执拗的儿子,到了如今也没给自己省心。他沿着后院走了好一会儿,绕到花园里时却看到了坐在石凳上发呆的赵易宁。赵易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仍望着池塘里的游鱼出神。“宁儿。”范祁山唤了他一声。男子回过头看去,怏怏的笑了一下:“范叔。”范祁山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道:“怎么跑这儿发呆了,有心事?”赵易宁看着池塘里的鱼儿游了几个来回,才讪讪道:“我心情不太好,之前发生了好多事,如今再看却觉得范大哥离我越来越远了。”范祁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也看着那片池塘,过了半晌才开口道:“玄儿那孩子自负太过总归是不知人情。原以为放他这些年来历练历练,会通晓些世故,却不想还是这般顽固。他性子疏冷,一直也没个朋友说道,确是孤僻了些,你也追着他这么些年,总该是能理解的。”赵易宁踢了踢脚边的石头道:“我和meimei一样,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跟着他,他的事我都知道,一件不曾落下,可是他的眼中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看不到我。”“这次回来,你似乎变了很多,往年一直不肯提璃儿的事,我以为你一直未能释怀。现在看你恢复了自己的模样,我其实挺欣慰的,你是放下了,该为自己活着的。”赵易宁看他笑了一下,旋即又望着那池塘,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开口说:“范叔,我喜欢范大哥。”范祁山有些愣愣的:“喜欢?是吧,他性子冷淡,不过好些人都挺喜欢他这孩子的。”“不是的范叔,我喜欢他,我爱他。”这话说出口,范祁山更是瞪大了眼,半晌未能回神,也不知该如何说话。范卿玄一直拒绝他们提婚事,身边仰慕他的女孩子不少,可他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她们,更别说有什么中意的。如今想想,莫非是因为赵易宁?或是别人?范祁山的反应,在赵易宁的预料之中,他淡淡道:“我知道,范叔觉得这很荒诞。往年我作为琉璃活着,并未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就是个女子,爱着他是常事。可后来我明白了,我再如何伪装,我都不是璃儿,我是赵易宁,我是个男人。可我仍旧想望着范大哥,一直以来我都看着,和meimei一样,范叔是不是觉得很可笑?”范祁山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叹出一口气,摇头道:“我劝不动你吧?”“我心意已决。”“赵兄就剩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我没脸见父亲。可我也不想骗自己。”范祁山在他肩上按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池塘中跳起一只鱼,翻出几个波浪和气泡,打破了尴尬的宁静。赵易宁忽然笑道:“范叔,我不知最后会如何。但是,如果范大哥喜欢的人不是我,是一个品性低劣的人,范叔还会沉默么?”“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范祁山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一直到晚上月出,范祁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只觉得脚力虚浮好像踩着棉花,直到回了屋中见到自己的妻子,这心里才算有了点计较。不知那谢语栖使了什么法子,用的何种方子,云英的气色真真好了许多,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云英一见范祁山就不住的笑着说谢语栖如何好,比自己儿子孝顺多了,人又好看,医术也甚是了得。她说着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似的。而在范祁山耳中,每每听到谢语栖的名字都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想到赵易宁与他说的那些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