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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在客栈的初见,生死相随的跳崖,山洞内的洞房花烛,山花烂漫的山谷中朝夕相处,到最后,他中蛇毒绝望的眼睛……它们被整理成了一幅幅静止的画作,如今,便从心底窜上来,全部呈现在她的眼前。爱玒琊朄当记忆力那个始终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与眼前的钟智宸重合在一起,才发现自己多么幼稚粗笨,形影不离了那么久,竟然都察觉不到两个人的相同点,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也被她理解成一见钟情,联想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一颗心被猛地攥紧了……太多的疑问,阻塞在喉咙,说不出来,咽不下去,甚至喘不过气来,不,再待在这里她会疯掉的!钟智宸目光紧紧的盯在她那张瞬间煞白的小脸上,心疼的欲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的与她解释,可是他上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那眼神仿佛在面对毒蛇猛兽。秦月蝉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望着地上一块块的青砖冷声道:“点心,一会儿吃了吧,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转身便要离开。他并未阻止,只是当她踏出门坎时,才沉重开口:“这件事,蝉儿很介意?”他或者陈志,都是真心爱她,为何她会这般抵触?扶着门沿的手倏地用力,骨节发白!他是否还不知有一个小生命曾经出现过,不然,便不会如此问了罢!眼眶里一瞬间被酸涩的泪水涌上,一言不发的走开。夜晚的摄政王府亦是灯火通明,因今日发生了柔玉事件,更是加紧了防卫,几乎五步一岗,手里拿着铁枪的侍卫们彷如一尊雕塑,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已近初夏,随处可见的树木花圃,也愈发的郁郁葱葱起来,尽管不是那般的翠绿,浅浅的娇嫩也为整个王府增添了些生趣。她木然的走着,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空虚的寂寞,她不是傻子,既然陈志便是钟智宸,那么当日促使她伤心过度流产的休书,便是假的!是柳庭沛让自己死心捏造的假象!而休书上的字体便更好解释,只要有心,模仿他的字也不难。可惜,当时的她傻乎乎的便信了,忘记在山谷中两人的海誓山盟,在见到那无比熟悉的字跟他不离身的面具,一瞬间便傻的不能思考,蚀骨之痛在孕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加上之前长达半月的舟车颠簸,那个脆弱无辜的小生命便永远的消失了……压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脖颈上,初夏的夜晚冰凉凉的,滑进脖子里的泪水也没有了温度,心里对钟智宸并没有怨恨,而是在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知多考虑一番,为什么不相信“陈志”的坚定?夜风吹来,身上一阵冰凉,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个小湖,湖边点着灯,摇曳的水光潋滟波澜,竟然是出奇的安逸,湖边有个拱桥,上面写着三个字,也许是天黑又离得远,看不清写的什么。鬼使神差的迈动了步子,站在桥上望着湖里的潋滟火光,清风拂面,除了有些冷,心里却安静了下来,只是,眼前的景色却有些莫名的熟悉,她记得不曾来过这里啊?极目远眺,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听蝉苑,王府很大,她也不曾走遍,也许是钟智宸开凿的人工湖吧,竟然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这处美丽的小湖,也许白天来游玩也是极好的去处。“若儿……若儿……”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呼唤,声音由远及近,秦月蝉扭头去看,却见右手边的桥下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人影,昏暗的灯光下,人影隐藏的桥边的树影里看有些模糊。这个人是谁?他要找的若儿又是谁?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府里的丫头吗?这人身形不稳,会不会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那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树影,一瞬间乌云蔽月!狂风乍起!周围的灯笼在风里猛烈的摇曳着!她下意识的用宽袖遮住脸,那声声的呼唤却越来越近仿佛快到眼前。刚想拿开袖子,只听一声“蝉儿!”风顿时停止,一切都恢复了安静,只有纷乱的脚步声。声音很熟悉,是师傅的声音,她放下袖子,却被眼前的景色所惊骇!小湖不见了,脚下踩的不是拱桥却是一片草地,四处入眼是一片黑暗,此时月亮从乌云后钻出来,照在四周竟然是一片树林!那么,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一瞬间,后背冰凉,浑身汗毛倒竖!“蝉儿,你在哪儿?”“蝉儿!”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树林外响起,打着灯笼的光线也将这一片漆黑的照的有丝浅浅的明亮,她想开口去唤,我在这里!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脚下更不能移动半分!那种被蛇爬上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阴冷的仿佛一只手在她身上抚摸着,冷的渗人的错觉几乎钻进了骨头!她战栗着,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住,长长的指甲陷进rou里!正在树林里寻找的叶闲卿突然一凛,一点脚尖便朝着察觉出异样的深处飞去!由远处,便发现一身月白裙子的秦月蝉正僵硬的立着,脸色煞白惊恐的瞪着眼睛!而她身后!双目暴起厉色,朝那道人影打去!看到师傅终于寻来,她一颗心终于落下,身子一软居然能动了!那道身影眼睁睁的从叶闲卿的眼前消失,扶住倏地软下来的徒弟,一手搭上她的手腕,焦急的问道:“蝉儿怎么样了?”那道强劲的力道突然消失,也许是方才太过紧张恐惧,这会儿身子有些疲软罢了,见师傅如此担心,便撑着惨白的小脸摇摇头,“师傅我没事。”身后六人与侍卫也赶来此处,见小师妹靠在师傅怀里便连忙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为她搭过脉,便让人将她抱回去再行细说。站在最前的司徒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把将秦月蝉从师傅怀里抱起,顾不上跟其他人炫耀,便跟着师傅走向听蝉苑,众人虽然都心生疑窦,却都聪明的没开口跟了上去,走在最后的钟智宸打量了一圈附近,怀着疑惑离开。也许在夜里发生那种诡异的事太过恐怖,她嚷嚷着令青儿在房间里多放了几个灯盏,照的本就灯火通明的寝室更是恍如白昼,她躺在床上,小师弟坐在床沿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俊朗的小脸满眼的关心着急,而其他人坐在八仙桌旁等着师傅开口。方才听她讲述了所看见的幻象,叶闲卿站在床边望着满天星斗,许久,深深叹息,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南宫绪着急的站起来,“师傅,小师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