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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问道。宋酒更加觉得奇怪,她并未见过这号人物,更谈不上记得与否。“敢问这位郎君,我们何时见过?”那人身旁的随从机灵的从一旁窜出来,有些讨好的说道:“宋娘子不记得了?重阳的时候,我家老太太还带着郎君过府去探望呢!”宋酒恍然大悟,又见那人的侧脸看起来有几分熟悉,这才想起来他是柳衾。“原来是柳家的二郎君啊,不知今日找我何事?”柳衾温厚笑道:“来请宋九娘子喝茶。”许嘉毫不客气地就回绝了:“我家娘子还要去县学念书,恐怕没工夫陪您喝茶。”许嘉觉得来着不善,并不希望柳衾纠缠宋酒。柳衾抿嘴一笑,语调不禁抬高了不少,像是瞧不起许嘉的身份。在他眼里,许嘉不过是一个赶车的车夫,还轮不到跟他对话的份儿。“我只与宋九娘子说话,旁的人休要插手。”许嘉身后的剑不禁动了动,有要出鞘的趋势。宋酒忙道了句罢了,他才轻轻的将剑放回去。“柳郎君,我今日还要去县学念书,恐怕不能奉陪。”宋酒礼貌的拒绝。她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许嘉方才的做法是对的。“此刻距离宋九娘子上课的时辰还早,难道宋九娘子不肯赏脸吗?”柳衾漫步前来,在马车边低声道:“还是说我这里没有值得你关注的消息?”宋酒双眼一眯,齿间挤出了几个字。“何意?”柳衾忽的抽身离开,神情意味深长。“宰嚭亡吴国,西施陷恶名。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是你!”宋酒微带惊讶的喊出声。当时游苎萝山时,那个藏在女子身后指点的人竟然是柳衾。柳衾退回最初站的位置,举止谦谦。“这回宋九娘子不会拒绝了吧?”许嘉见柳衾仍旧死缠烂打,蓦地握紧了身后的剑。他冷眸盯着柳衾,似要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许嘉,你在这里守着阿盼,我去去就来。”许嘉回头,“娘子,他有心接近,定没有好事!”宋酒垂眸,道:“我知晓,但是他主动来找我,一定有要紧的事情。且不说他来意如何,单说他是柳岑生的大哥这一条,我便要见他的。”许嘉见劝不住,便起身让出空位等宋酒下车。跟随柳衾进了路边的一座茶楼,两人在二层的阁子里坐下。“柳郎君早早地在途中拦住我,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未等茶具摆齐全,宋酒便先夺了话语权。“宋娘子从前做生意都是这么快人一步的吗?”等小二将茶具摆上桌案,柳衾先是用滚沸的热水烫壶,再将茶叶放入茶荷内看了看,最后才拨入壶中。宋酒见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淡淡道:“柳郎君似乎很清楚我的事?”“算不上清楚,姑且了解得七七八八。”柳衾已经开始了第一泡茶。“我记得在苎萝的时候并未见过柳郎君,为何你会知道那歌咏之人是我?再者,重阳那日来我家,你并未见过我,又怎么知道今日这马车里坐的一定是我,而不是我四姐?”柳衾端坐,道:“只要有心,自然什么事情都会知道。”“那好,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你今日找我何事?”宋酒一眨不眨的盯着柳衾,就像她在做生意的时候和对方谈判时一样。“我想请你帮个忙,当然不是白忙活。”柳衾一手握拳,指关节在桌上敲了两下,方才那个随从便推门进来将一个木盒子放在桌上。柳衾打开那个盒子,推到宋酒面前。“这是一半的酬金,只要宋娘子愿意与我合作,事成之后,剩下的一半酬金我会双手奉上。”柳衾原是在苎萝柳记米铺柳员外的养子,自然也通晓生意上的事情,他如今的做派倒也不叫宋酒吃惊。“柳郎君先说说是什么忙,若是我帮得上自然会施以援手。”“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谁?”“我大哥,柳岑生。”宋酒一怔,“他不是作古了吗?为何要我帮你查他?”第九十八章:故人相见六年前柳岑生的死就连宋家下等的婢女都知道,柳衾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他要查柳岑生,直接询问柳家的人便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来找她?柳衾将茶递到宋酒面前,“我知道我大哥已经去了,我让你查的不是他,而是他与你宋家的关系。”“关系?”宋酒不解,“柳岑生能和宋家有什么关系?柳老太太是常到我宋家走动,但跟着来的也只是柳夫人而已,什么时候听说过跟着来男子的?就连上回你能来,也是祖母看在是重阳佳节的份上,才肯通融的。”宋酒说着,声音越发激动了,连她自己也没发觉,现下她提及宋家的时候都会在前面加上一个我字。“宋九娘子不要激动,你且听我把话说完。”柳衾依旧是平静的说话,平静的饮茶,好像有人拿一把斧头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害怕似的。宋酒缩回了因为激动而探出去的身子,直直的跪坐着。“柳衾,我没有义务去替你查柳岑生的事情,就算你给报酬我也不会答应。外人我不去查,偏要关起门来怀疑自家人,我做不到!”柳衾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有些许阳光洒在远处高高的屋顶上,看来今日是个好天气。他脾气甚好的对宋酒说道:“宋九娘子,如果我大哥的死和你六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是否愿意帮忙?”宋酒手中的杯子险些从手中滑落下去,好在最后关头她紧紧的握了一下,才免于作出摔杯这种尴尬的事情。她不知道柳衾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是她总觉得柳衾这个人深藏不露,似乎对宋家有恨意。“你既然想知道这些,为何不去问柳老太太或是柳夫人?”柳衾闻言不屑一笑,轻轻嗤了一声。他的眼中流过一道漠然的水光,毫无波澜的说道:“柳家与我有关系的人只有我大哥一个,其余的人我并不在意,也不想靠近他们。”宋酒犀利的问道:“你恨柳家的人?”“谈不上恨,但也谈不上喜欢。”柳衾转着手里的茶杯,手掌冰冷的温度竟然将原本guntang的茶水冻得一片冰凉。“当年柳夫人执意要将我送给他人抚养的时候,我和她的母子情分便断了。偌大个柳家,只有大哥一人时常惦念着我。他宁愿被柳夫人和柳员外打骂,也要偷偷跑去苎萝见我,可见他是真心待我的。”宋酒没想到柳衾竟然会在她的面前提起柳家的事情,见他说的不冷不淡,也就当谈资听了,并不记在心里。其实柳衾是个重情义的,虽然他对柳家毫无感情,但他将死去的柳岑生看得比其他人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