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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给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相里若木慢慢地说,景曦渺一字一字听在耳朵里,却全身僵硬连头都不敢抬。“太尉您不能,您不能……早晚有一天,到这个孩子羽翼丰满的时候,他就会长成厉鸟啄瞎您的眼睛,掐断您的喉咙。”李允之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来。“那麽你是做什麽的?你和你的军队又是做什麽的呢?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杀了景曦渺,也只有到了那一天,你才能杀景曦渺,这回你明白了吗?”相里若木严厉地说,口气措辞,都已经不容许李允之再说话了。他低下头,“臣明白了,臣会在每一天里都注意著他,注意著他的一举一动的。”“景曦渺,”相里若木结束了对他的谈话,忽然厉声叫起景曦渺的名字,仿佛有十分的愤怒,景曦渺吓得一哆嗦,“把你手里那个瓶子给我。”景曦渺紧紧攥著那只琉璃瓶子不肯撒手,他不能再面对一次这样的时刻而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我……我要留著它。”“你自己选,要麽把瓶子给我,要麽带著它跟李允之走。”相里若木没有半点温柔,向著他伸出一只大手。让他恼火的是景曦渺竟然真的看了脸色铁青的李允之一眼,“快点给我。”相里若木晃了一下手。景曦渺慢慢伸出手,把一只蓝绿相间的精致的琉璃瓶子放在相里若木掌心,相里若木拿起瓶子远远地扔进景裕门前的藕池。景曦渺注视著滑过面前的那条蓝色,身子摇摇晃晃,对於发生的一切他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本能地不太想靠近相里若木,想找个人扶住自己,但是眼前所有的面目在他眼里都模糊了,好像今天不用死了,也不用丧失尊严,也不用被陌生人推来桑去,但是心里还是酸涩痛苦,他推开第一个向他伸过来的手,他知道那是谁,“滚开。”“好了,你只是需要吃东西,睡一觉,再让太医来看看你,”那双手执拗地把他搂进一个怀抱里,有他熟悉的味道,他渴望到顶点的抚摸。“滚开,”他在说,虽然嗓子已经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太尉你给朕滚开。”他意识到他的眼泪胡乱地淌下去,被相里若木用衣服擦掉。“曦渺,别闹了,”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的意识,一再被推迟的昏迷终於发生了。而且还持续开来,等到景曦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後了第34章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相里若木在桌旁撑著头睡著的模样,黑色的头发被一根白玉簪束著,垂下来的部分半挡住了脸。他睡著的时候,平日里的戾气和锋芒就收回去不少,变得温柔沈静了很多。景曦渺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舒服的衣服,他拽起自己的衣服,中间结带上的扣一看就是相里若木系绳子的方式,一种帝国军队的方式,想解开不太容易,就是说是相里若木给他穿的衣服吧。他慢慢地向相里若木伸出手,捉到了相里若木修长的手指,有点冰冷。相里若木的手指动了动,醒了过来,没有跟景曦渺说话,只是安静地看著他。相里若木觉得对我有点抱歉?景曦渺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思,忽然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我没有什麽事……”景曦渺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的嗓子没有能发出声音,他松开相里若木的手,按住自己的嗓子用力咳嗽了一声,试了一下,这才说出话来,“我……”“没有事,”相里若木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他刚才的口型是什麽话,探身过来胳膊伸到他的身下,把他整个抱起来搂进怀里。“有什麽地方特别难受吗?”“没有,感觉很好,”景曦渺回答他,四处看了看,楠木的床,楠木的椅子,案上陈设著山水画屏,笔墨纸砚,凤翎插瓶,一派的温婉风致,“这是哪啊?”“是景裕的王府,咱们还在这儿呢,”相里若木紧紧搂著他,没有感觉到景曦渺给他回应,他陷入了一阵奇怪的尴尬,沈吟了一会,“吃点东西吧,太医说你没什麽事,但是还是应该吃两剂安神的汤药才好。倒是脚上太医虽然说扭伤的不严重,可看起来还是上次扭伤的地方,若是不小心,会经常扭到那里,日後反而会严重。”“恩,”景曦渺在相里若木的怀里坐著,背靠著他的胸膛,慢慢缩起了两条腿,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我觉得已经好多了。”相里若木安静了一会,再开口带了点犹豫,“以前你受伤或者生病之後,轻易是不会说自己已经病好的。”“是吗,”景曦渺淡淡地说,胸口有点空虚的飘忽,“可能那个时候不太懂事吧。”“你说的那个时候,差不多就是几天前。呵呵,我记得如果你有哪一天没有经常见到我,或者我去见你晚了,你都会问我有没有遇见漂亮的女孩子的。这次你不在这麽多天,反而不问了吗?”相里若木今天有些奇怪得罗嗦。景曦渺听得出来,他的神智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从精神到想法都变得懒散散的,所以甚至没有力气去琢磨相里若木话里的意思。“你很厌烦吧,或者偶尔有个孩子跟你那样撒娇,你会觉得可以怡情,”景曦渺说,他靠在相里若木怀里,但是却弯起身子,抱成一团,那个姿势,已经从相里若木的怀里独立出来了。“你希望我懂事一点吗?我以後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归根结底这些事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肯安分待在宫里,就好了。外边我已经见识够了,而且还觉得很害怕,以後我不会离开皇宫。”“你那样想吗,”相里若木回答的很顺畅,“其实你撅著嘴埋怨我的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我的小娇妻。”景曦渺忍不住笑了,用手捂住眼睛,相里若木轻松下来,想要吻他,但是景曦渺接著说,“你不用这样讨好我,我反而觉得很害怕。”相里若木的表情重新冷了下来,景曦渺继续说,“其实这件事里你根本没有亏欠我任何事,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能指望的任何一种都好了。”“曦渺,我一直都想说,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在下里,或者在这里,”相里若木没有顺著景曦渺的思路走下去,再说下去,他感觉到也许景曦渺会要求他把他关在皇宫里,永不见面。“告诉我,是谁把你从通平郡掠走的,你都看见什麽了,在下里镇你是不是被吓著了,杀死福宁王国相的事你参与了?你亲眼看著他死的?”景曦渺猛地转过身来,对著他,一双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尖刻嘲讽,“你还要审问我吗?你还想问什麽?是你他妈把我弄丢的,结果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