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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琪嘲讽道:“他何时有过这样的慈悲。”韩旭叹了一口气,似贬低似同情:“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顾安,从来不是一个好归宿。许公子这般妙人,又怎么会缺男人呢?”许文琪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视,张嘴说了半句话:“你们……”然后挺起背转身走了。他何时需要面对这样的羞辱?许文琪前脚刚走,顾安就晃悠了过来。顾安只瞟到了一片衣角,问道:“是谁?”韩旭将手揣进袖子,朝桌上的礼盒点点下巴:“许文琪,这不,给你送新婚贺礼来了。”顾安眉头轻蹙:“他还说什么?你怎么不来喊我?”韩旭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喊你的,可他说不。他还说……让你以后别去找他了。毕竟他始终是相爷嫡孙,和你厮混许久,已经坏了名声。不过玩闹而已,既然你要成亲了,那闹剧也该收场了。希望你别让他难做。”顾安抿着唇:“他不会的。”韩旭拍拍他的肩膀:“我和他私交不深,但也知道他是个冷性无情的人,你为他牵挂,实在是不值得。”韩旭转身出去:“你再想想,我便回去了。顾安,你是个快要成亲的人了。”韩旭埋着头哭道:“是我的私心。钱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真心喜欢顾安。若顾安退了这门亲事,她该怎么办?我想着日久生情,他和女人在一起,总比和男人在一起来的好,要是有机会能喜欢上钱小姐,那不是皆大欢喜吗?但这些,都不是顾安想对你说的。”韩旭在抬头看去,许文琪已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发了药效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听见没有。越三:“陈将军接下来若是无事,不妨去离越看一看。”陈淮慎摆手:“诶,可别。本来是没事,我怕去了就有一堆事。”越三笑道:“离越是越国的都城,虽然麻烦事多,但有趣的事情也多。”陈淮慎挑挑眉毛:“你先说来我听听。”越三看了林城司一眼:“数月前,听闻,越国威武将军曹静仁曾接济过一位长相极肖小公主的客人。”陈淮慎黑脸:“曹静仁?几个月前他不是被判处谋反,关押待斩了吗?”越三笑了笑没说话。陈淮慎皱眉:“我可救不了他。”越三垂眸:“你去见见他吧,兴许你能改变他的主意。”林城司捂起耳朵,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天下咬着手指,左顾右盼,试探道:“那我也去?”越三拍拍她的脑袋:“你哪儿都能去,就是不能去越国。赶紧回你师父那儿,少闯祸。”天下看了看陈淮慎那探究的眼神:“我们只是长的像而已,你信吗?”陈淮慎一面摇头一面说:“信,我信的。”天下:“越国皇帝啊,既昏庸又无能,早就不生孩子了。后面出的那几个,指不定是戴了谁的绿帽子,我和他可半点关系也没有。”陈淮慎对这种要吊着脑袋才能听的八卦,真是矛盾至极。越三板起脸训斥道:“岂可非议。”杨济给许文琪止住了血,问道:“你还不起来?”顾安仍旧愣愣地躺在一旁。他身上的刀,正好穿过他的肋下,被他夹住,只是割破了一些皮rou。韩旭转头,看着他,呼吸有些不顺:“顾安?你没事了?”顾安睁着眼,平静说道:“没事。”韩旭:“……对不起。”顾安:“本就都是我的错,有没有你都一样。你不用自责。”韩旭戚戚道:“是我自作聪明,枉害了你,许文琪,还有钱小姐……”顾安挣扎着坐了起来,拔掉了刀,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却一脸释然,笑道:“没什么好怕的。我早决定了,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会陪着他,下半辈子都该还给他。”顾安:“我和父亲已经说清楚了,和钱小姐也说清楚了。我顾安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不起的太多,我却只想还他的情。他要不要,我都给。”顾安本想去找许文琪问个清楚,可去了地方,许文琪的房间已经空了。他正遇上的是许文琪的贴身侍从。“少爷走了,顾公子往后也别来了,陪着顾少夫人吧。”“他去哪儿了?”“不管是去哪儿,都是不能告诉你。”顾安沉默了片刻,呢喃道:“他这样无情……”侍从耳尖听见,激动道:“我们家少爷受你侮辱还不够吗?你们顾家算什么?我们许家又算什么?少爷真心诚意陪了你这么久,你不过是借他身份为自家方便。现下你都要成亲了,还不肯放过少爷吗?少爷都被你逼走了,你还想怎么样?”顾安愣了愣:“我羞辱他?”侍从悲伤道:“你对待喜欢你的人这样不认真,顾安,你要遭报应的!”顾安低着头,没说话,随后飞也似地跑了出去。顾安对顾淮说:“父亲,我要去钱府退亲。”顾淮头也未抬,专心地磨着手上的木雕:“嗯,那你自己去吧。”顾安:“我要出门了。”顾淮还是不在意:“嗯。”顾安跪下,磕了头:“许久不回来了,父亲自己保重。”顾淮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发出一声鼻音:“嗯。”顾安半只腿跨上门槛的时候,顾淮突然说了句:“多带些银子。”顾安顿了顿,点点头出去了。丝缕晨曦从窗外撒进来,天地变了颜色,露珠熠熠闪烁,不知名的花草已不知在何处生根发芽,整洁干净的院落,披着光色的睫毛,一浅一深的呼吸起伏。顾安看着许文琪,道了一声:“早。”☆、黑店天一亮,越三带着人护送学生和夫子回了书院。林城司身份被拆穿,转眼就不见了。天下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赵瑾遇此险事,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很想赵老爷子,当即也请了假,溜回家去享受几天。何勤奋以交流商道为名,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杨济和陈淮慎怕去的晚了,曹静仁真被斩了,决定赶巧不如赶早,抢了越三两匹马,也和众人告辞了。启程的时候,许文琪还没醒。之后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了,只希望事遂人愿,少经波折。杨济勒着马儿感慨道:“人总是不愿说真心话。越想说却越是不敢,才凭白多了这么多误会。”陈淮慎点头:“这群人就是太爱面子。可面子有啥用,连粒米也换不回来。”杨济沉默了一会儿,委婉道:“你还是多要一些比较好,我们不缺米。”陈淮慎:……两人不日抵达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