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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逃,快…”这一声后面本来还有一个逃字,可是喊话的人竟然没将话说全便已经戛然而止了!……耳边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无助,甚至绝望…蒋吉和的耳朵动了动,面上浮起一丝不悦,可他终究还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心想,叫的应该是那个陈平快逃吧!哼…不过一方小小的典史官而已,也敢被人称为大人,这样的人,真是早该死了,亏得玉阶兄还这么看得起此人,真是名不副实,还枉我蒋吉和亲自走这一趟,当真没一点点的难度。“大人…中计…中计了,咱们中计了…”耳边又传来一声焦急的嘶吼。紧接着,四面八方全是喊声:“大人,速退…”“大人,快逃,再不逃就没机会了…”“大人…”……蒋吉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猛然间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竟然直接将他吓得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曾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蒋吉和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地面有冰,他爬了几次竟然没能站起来:“咱们的人呢?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人了?”是的,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三千人的大军,这会儿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就只有这么七八百人了,和他想象的画面差距实在是太大。蒋吉和如坠冰窟。“大人,咱们向南,杀出包围圈,咱们不能全都折在了这里…”曾政纲没有时间给解释什么,狼狈的跑过来一把将蒋吉和一把抓在马背上,寻着向北的方向便要逃走。“起…”黑夜里传来周立兴一声暴喝,正好不好,正是南面的方向,刷刷刷冒出来了数不清的人。有枪的用枪,没枪的用木矛,反正就是没人用横刀这种近身搏斗的武器。其实没什么眼花缭乱的打斗,周立兴给出的命令很简单,反正老子就是人多,一拥而上,刺死你大爷的。任你武功再高,破绽再少,老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刺来,你还能真长翅膀给飞了?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被反过来了。老子十个一身蛮力的民夫只用一招‘刺’字诀来打你一个陷入包围的士兵,你还能不死?那恐怕才是真的有鬼了!嗤嗤嗤嗤嗤嗤…无数尖锐的声音立时在这片山林里响起,数不清痛苦的哀嚎惊飞好大一片归巢的倦鸟。只不过片刻的时间,又有数百土匪装扮的安阳州城防兵倒下,猩红的鲜血把黑夜都染红了。“别杀我…我投降…”……终于,当三千士兵被这群一点都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民夫屠杀到只剩下五六百人的时候,恐惧占据了一切,无尽的恐惧和无助蔓延了整个前一刻还耀武扬威,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安阳州城防军。“投降,我也投降…”“投降……”……绝望的安阳州城防兵开始不停的丢掉手里的兵器,有的甚至直接开始跪地求饶。“哦…赢了…我们赢了…”……正面击溃了正规军的民夫们开始欢呼雀跃,他们笑得很质朴,一个个染着人血的脸在摇曳的火光下笑得简单而兴奋。嗤…这个时候,一个破旧的营帐被人撩开,里面一步三晃的走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子。这人腰束白甲,头上戴着印着特殊花纹的头盔,个子不算高大,容貌腼腆之中还带着几分憨厚。甚至这一身威武帅气的将军铠甲也被他穿出了一股极浓的土包子气出来,让人觉得他配不上这一身衣服。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毫不不影响他在这个队伍中不能取代的威信。原因无他,因为他出现的这一刻,所有欢呼和嚎叫的人群全都奇迹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喊道:“将军…”“你便是陈平?”蒋吉和用尽最后的勇气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看着那个还没有走进,却已经闻到满身酒气的男子。在陈平出现的这一刻,蒋吉和已经在心里瞬间盘算了一百个求生的理由。第一,出卖刘玉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刘玉阶的身上去?刘玉阶是上官,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只要活过今天,到了朝堂之上,刘大人肯定有办法将本官救出来的。第二,亮出本官是知府的名头,知府乃是五品朝廷命官,且莫说他陈平只是一个小小的典史,就是直隶总督想要杀一个知府,还得报刑部定罪才行。第三,说本官是来剿匪的?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本官将你们从土匪手里救出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完全是天黑的原因。第四……当然,如蒋吉和这般同样思索着怎么在陈平手里逃过今日之困局的,还有曾政纲。同为朝廷命官,今天要是就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念头千回百转,见陈平已经走到近来,蒋吉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将军,久仰啊,本官乃安阳州知府蒋吉和,今日之事,是个误会…”“是啊,误会…”曾政纲也赶忙帮着说了一句,心里对蒋吉和一来就亮出朝廷命官的身份,让陈平投鼠忌器而心下大慰。曾政纲忙着又说:“早就听闻陈将军的粮队要过这铜牛山,本官和蒋大人就是来护送的,原本是来提前剿匪的,好让陈将军平安过去,没曾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尼玛半道埋伏,先灭我三千大军,又来抢粮食,你给我说你是来给我开道的?还成了好人了?真是官字两张嘴啊,这种不要脸的谎话都说得出来?“哦…”陈平心里冷笑,嘴上只是木讷的哦了一声,手里的横刀缓缓举了起来。曾政纲还在努力的说着什么,可是陈平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横刀越过头顶,随即寒光一闪,听咔擦一声脆响,立时便见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陈平脚下。“你…你竟然敢无辜砍杀朝廷命官?”蒋吉和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瞬间被摧毁,看着陈平的目光,好似看着一尊食人的巨兽。熟料,陈平压根儿看也没看他一眼,弯腰,从地上将曾政纲的人头捡起来,又从腰间解下一个人头,然后又慢慢悠悠的将两个人头的头发挽在一起。“你…你个疯子…”蒋吉和彻底的绝望了,噗通一声跪在了陈平面前:“放过我,这一切都是刘大人指使的,你饶我一命,我为你在皇上哪里作证…”咔擦,寒光又是一闪,又一颗人头滚落,陈平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根本不给蒋吉和任何的商量,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那些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