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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傍晚,距离陈府差不多有五百米远的一个三进院子里,一个正蹲在地上捏泥巴的小男孩儿看见陈平走进来,挥舞着脏兮兮的手,欢天喜地的直接扑了过来。“复儿…今天去大娘那边学功课了吗?你是哥哥,可不要被庆儿给比下去了…”陈平一把将陈复抱在怀里,缓步向院子里面走。陈复闻言苦着个脸,一双脏兮兮的手环在陈平的脖子上:“三叔说复儿还小,可以等到明年再学…”“你三叔倒是会教…”陈平无奈的摇头,寻着西跨院一个正在冒着炊烟的房间走去。因为有烟的原因,厨房的光线不是很好,站在门口的陈平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影正蹲在灶前忙碌。“娘…爹来了…”腻在陈平怀里的陈复喊了一声。忽兰巴垭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闻言身子一颤,眼神有些慌乱,撩了一下有些枯黄而散乱的头发,双手急忙在一块油腻腻的围腰上擦了又擦,这才向陈平看过来:“来了啊!你要来,怎么要不差人来提前说一声?”说着,她来到陈平跟前,粗鲁的一把将陈复给拽了下来:“赶紧洗手去,你看将你爹弄得脏成什么样了,晚上不给你饭吃…”陈复做了个鬼脸,立刻拔腿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见陈平还没有说话,忽兰巴垭有些紧张,接着又说:“妾身不如meimei有学问,孩子没教好,还请夫君责罚…”“男孩子嘛,调皮点也是好的…”陈平淡淡的笑了一下,闻着空气里有烧焦的味道,他赶紧向灶台走去:“刚才在城里散了会儿步,走到你这里的时候正好饿了,来蹭一顿饭,不会赶我走吧?”说着,陈平揭开锅盖,熟练的翻炒了几下,见一大锅的排骨红烧土豆里放了很多辣椒,惊讶道:“你也喜欢吃辣吗?”忽兰巴垭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从陈平手里抢过锅铲:“瞎做的,复儿不是老说你做的菜好吃吗,我就琢磨着也试试…”锅里的水已经烧干了,忽兰巴垭赶紧将红烧土豆起锅,舀一瓢水倒进锅里,她拿着刷把熟练的在锅里捣鼓着,抬头看一眼坐在灶前矮凳上发呆的陈平,她问道:“有事儿?”“呃?”陈平惊愕的抬头,没来由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复国?”哐当…忽兰巴垭被陈平这句话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颤,灶台上的水瓢都滚到了地上。“没…没有的事儿…”忽兰巴垭声音颤抖:“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妾身就想好好的做一个平民百姓,早已经习惯了,给复儿起名字那会儿,妾身确实不懂事…”“要不………你带着复儿去都于称帝吧,我将元蒙国还你…”☆、第382章喜极而泣第三八二章喜极而泣忽兰巴垭再次被陈平这句话吓得身子僵硬,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平,竟有几分恐惧和哀求的意思。这人哪,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有要有孩子,都会变得特别惜命,为孩子而活,才是他们的出发点。忽兰巴垭曾经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元蒙国公主,也同样不能免俗。没有下人服侍,她可以接受…因为给陈复起名的原因,陈平断了她一年的例钱,还罚她种了整整一年的地…她可以接受…整天穿着浆洗得泛白的破麻布衣服,像普通的农家妇人一样围着灶台弄得脏兮兮的…她可以接受………可是…如果这个时候要她去死…她…不甘心…“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行不行?看在复儿的面上…”忽兰巴垭真的卑微得像个农家的妇人,铅华尽退,再没有一点点当年那个元蒙公主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你带着复儿去都于称帝,我把元蒙国还给你…多么傻的人才会从表面上去领会这句话的意思,数十万大军南征北战,无数白骨堆成的战果,岂会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注定了结局…最少,应该广召文武大将,封王封爵,拟定章程,广告天下,定军心,定民心……不然,就算有他陈平这句话,就算陈家的人愿意,数十万大军也不会愿意…忽兰巴垭不是傻子,既然不是真的要传位,那就只能是陈平觉得她该死了…灶里的柴火是新添的,锅里的水没多会儿冒起了nongnong的热气,将忽兰巴垭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修饰得娇嫩如雪。厨房在这一刻变得诡异的安静,锅里的沸水声和柴火燃烧的爆鸣交织在一起,最后一抹太阳的余晖从窗户斜照进来,弥漫的水汽将这束阳光散射得七彩斑斓,恍如仙境。“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陈平拍拍手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脖颈上被陈复抹上的稀泥已经干了,他一块块的扣下来。忽兰巴垭松了口气,她弄不懂自从陈复可以自己走到陈府,整整三年多都没进过她这个院子的陈平今天为什么会来。看见陈平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她又慌得手足无措:“可是,你还没吃饭呢,尝尝我做的菜…”“下次再吃…”陈平懒懒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明天我叫许杰送些下人过来,以后你还是过你该过的日子吧,当了几年的普通人,挺好,最少你知道了庄稼是怎么样从地里长出来的,知道普通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是在夸我吗?忽兰巴垭闻言,一芳心砰砰的跳得不行,局促得不知所措,如果可以,她真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只要他喜欢,以后每次都这样出现在他面前。陈平已经转身走了,不过走得很慢。忽兰巴垭愣了一下,鼓起勇气追上去,得寸进尺:“夫君要不要留宿?”留宿?这个词并不是忽兰巴垭的专利,而是整个武朝的大户人家里,家主去了妾室或者外室,女人都会这么问,与其说希望男人雨露均沾,到不如说是规矩更为恰当。在武朝当了整整五年普通百姓的忽兰巴垭自然不会忽略这个细节。“下次吧…”陈平挥了挥手,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走到大门口,陈平转身,见忽兰巴垭还愣愣得跟在他身后,他没来由的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散在额前的头发,笑道:“不要多想,孩子带得很好,如果有空,去陈府那边见见爹娘,庆儿就是被管教得太严厉,都没个小孩子的样子,回头我让人带庆儿过来,都是一家人,多走动走动才是,不要陌生了亲情…”说罢,陈平走出大门,正好看见门口的石梯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叼着烟袋,两把长刀别扭的别在腰间,嘴里呼呼冒着白烟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