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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小小的玻璃,他都看不太清那人的样子,即便能看得清,他也怀疑浑身插着那么多管子的她,自己敢不敢认?“I’mfine.”他伸手搓了搓麻木的脸颊,艰难的扯了下嘴角:“thanks,Ruby.”被换做Ruby的金发女孩儿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心疼的看着这个当初犹如撒旦一般把自己从黑人手里救出来的男人。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被卖到拉斯维加斯了。两年前在英国的那个地下酒吧,当得知她竟也是哈佛的学生时,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她一点也不在意他会有这样的眼神,料谁也不能理解有着高学历的金发美女也需要靠出卖自己身体来生活。后来她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惊诧和自己根本没关系,他所有的情绪不过是因为正好有一个心上人也在哈佛罢了。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她偶尔向他汇报着她身上发生的大事,他没有一句话的表示,但她知道他已经默许了。只是有时也会怀疑他是否真的爱这个东方姑娘,否则为何两年的时间,一次都没有来美国看过她呢?而直到这一刻,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背影刺激着她的视觉,她才明白了他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情有多么的深刻。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仿佛听见了他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中文。肖裕费力的睁大双眼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人,床头柜上监护仪正滴答滴答的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移开头,再也看不下去。那双冷清的眸子突然变得滚热,他低头,右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病房冰冷的门,就好像在抚摸着她的身体似的,一滴泪飞快的落在了地面上,他难受的开口,声音哑的像乌鸦般难听:“裴涪浅,你过分了啊。”你要一个人离开,却又不照顾好自己。你要一个人承担,却又不爱惜好自己。你要一个人煎熬,却又不善待好自己。你那么自以为是,怎么不保护好自己,向我证明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呢?你那么过分。记忆像浑水猛兽,一旦打开控制的阀门就很难再关上。肖裕黑着张脸回到办公室,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神,才拿起手机拨了串号码。休息室正午睡的慕笑忱被boss一个电话叫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裹上外套敲了敲对方虚掩着的门。肖裕见他进来,没有一句废话的吩咐道:“你去清州私房菜打包几个清淡的菜和养胃粥,一会儿送去给骨科的裴医生。”慕笑忱怀疑自己听错了。肖裕见对方没反应,皱眉道:“听不懂人话?”“不…不是。”慕笑忱诧异的看了眼时间:“可是,还有十分钟就上班了啊…“而且清州啊…好远啊…他不想去啊……“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主任查岗我兜着。”“送给哪个裴医生?”“裴涪浅。”肖裕说着想到了什么,看像自家助理的眼神突然不那么友善了,他一脸平淡的补充:“就是那天在食堂你一脸色眯眯无耻又下流盯着一直看,并且差点叫出“浅浅”的那位裴医生。”慕笑忱想杀人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要给裴医生送饭?他和他的女神很熟吗!“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肖裕冷笑一声,讥讽的嘲笑:“你觉得和我比起来,你哪一点儿占了优势?”言外之意,裴涪浅会眼瞎的看上你?“我觉得…”慕笑忱咳了一声,本打算据理力争,却在看到对方沉下去的眼神时硬生生改了口:“我觉得,你真帅!”我觉得你混蛋啊!!!我觉得你不要脸啊!!!我觉得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畜生啊!!!!“骂我的时候最好出了这个门。”“呃…怎么会呢,呵呵…”肖裕哼了一声,觉得多说一句都是侮辱自己的专业。“滚吧。”他挥一挥手,连眼皮都懒得再抬。慕笑忱不死心的问最后一句话:“报销吗?”“三倍。”成交!欢快的拿起对方扔过来的车钥匙离去,想到可以打着肖裕的名号海吃海喝一顿,心情还是无比的美好。清州啊,真是想一下心肝肺都在疼的美味佳肴。等慕笑忱拎着打包好的精致饭菜回到医院时,从张宁那里得知女神还没下手术,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满道:“什么手术非得要占用吃饭的时间,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张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些没机会上手术台的医生是不是都这么无知?“你以为上手术是掐点计时的啊!不然中途休息顺便吃了饭再睡个觉?”“呃,那倒也不是。”慕笑忱颤颤的,“好吧,那麻烦你把午餐给裴医生放起来,等她下了手术记得提醒她加热了再吃。”张宁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喜欢裴医生,想追她?”被人当中揭穿心事总是那么不好意思,慕笑忱脸红心跳加速的狡辩:“别瞎胡说。”“你看你,脸都红了呢。”“我这是热的!”并没什么威慑力的眼神瞪了张宁一眼,然后落荒而逃。又送走一位病人,肖裕捏了捏发疼的眉间,站起身打开角落里的小冰箱,这个小冰箱还是他进协和的第一天就让自家大哥亲自去买的,包括里面的各种矿泉水都是他义务提供。只是后来他嫌麻烦,再采购填充的任务就交给了慕笑忱。为此慕笑忱每次都要郁闷好几天,觉得他是在暴殄天物严重浪费水资源。他嗤笑了一声,随手拿了瓶VOSS倒进杯子里。其实这样说过他的不止慕笑忱,当年还在学校,他有次去打球吩咐裴涪浅去买水,结果看到她拿着一瓶脉动回来顿时就发了火,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委屈看着他,还在辩解运动后要喝运动饮料补充糖分,少不了被他一顿吼。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懒懒的向来人瞥去一眼:“送去了?”慕笑忱点头,老实交代:“裴医生还没下手术。”像是听到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似的,眉头不由得皱紧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眼里的不满更强烈了。“可以叫下一位了吗?”喝了一口水,他才表情淡淡的点了下头:“嗯。”尽管很想去骂那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但他幸好还有一点身为医生的自觉,忍下心里所有的情绪,回到办公桌前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肖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