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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轩回头问她。“不是追成守坚吗?你自己都说了,当年,成守坚就是害死你全家的直接凶手!”白蝶菲这样回答道。陈兆轩从地上站起身,回头望向远处,望几匹马奔来,皆是顾家手下,不仅黑布蒙面,还戴着草帽。他举枪射击,砰砰几声响,几名顾家手下头顶的草帽,纷纷被子弹打飞。枪声惊吓了马儿,全都长声嘶鸣。几个蒙面人全都勒马停下。陈兆轩举枪指向几人,道:“我无意伤人性命,只求让出一匹马。”几人面面相觑,但个个头上有凉风——晓得对方枪法厉害。有人使个眼色,当即有人翻身下马,拍马过去。骏马奔来,陈兆轩一把抓住缰绳,客气道:“多谢。”再示意对方交过马鞭,这才翻身上马白蝶菲亦奔下汽车,奔到他面前,未及开口——“前方有密林,汽车真的过不去,也只能骑马。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陈兆轩稳稳坐在马背上,伸手一把抓住白蝶菲的手,将她拉上马,坐在自己身前,继续道,“不如跟我一起去,反正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是担心顾维崧的。”白蝶菲回头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少说废话吗?”陈兆轩一笑,倒也没有再“废话”下去,用力一踢马肚子,马儿向前疾奔。已经奔出一箭之地,马背上的陈兆轩突然一转身,打出一枪,正中刚刚举枪对准自己的一个蒙面人,将他从马背上打下。肩部中弹的蒙面人,滚在马蹄下惨号。陈兆轩:“我之前说了,我无意伤人性命。除非有人逼我非要开枪!”几名蒙面人,全都手握缰绳,纵马倒退几步。枪声还是惊吓了陈白二人共骑的骏马,高高立起,长声嘶鸣。陈兆轩握紧缰绳很快让马儿四蹄着地,站稳了,然后对紧紧倚在他怀里的姑娘说:“不必害怕,有我在,最多虚惊一场。”白蝶菲白着脸只道一句:“你少说废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陈兆轩果然不再说废话了,扬鞭策马,冲入密林。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荒野中,陈白二人,顾维崧和他亲爹成守坚,四人会面……第116章父子相认顾维崧和成守坚共骑一匹高头大马,早已穿过密林,奔出老远,前方是一条湍急冰冷的河,正要纵马趟过河,一直伏在马背上的成守坚,听到水声,突然开口:“水,我要喝水——”顾维崧翻身下马,将重伤成守坚小心翼翼抱下,放在地上,这才匆匆将马拴到河边一棵树上,然后掬起一捧河水,奔回到成守坚身边,将手心中少许水,一点一点地滴到他的唇内。顾维崧跪在他身边,看着他身上大片的血红,低声道:“阿坚叔,你现在不能喝太多水。先忍着,我们再上马,我带你去找医生!”他就要站起来去牵马,成守坚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已经不成了,撑不了多久的。”他冲他摇头,不待他再开口,又道,“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讲。其实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九岁那年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是谁。”顾维崧跪在他身边,不待他说下去,就这样接道。成守坚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开始咳嗽,咳出一口一口的血沫。顾维崧眼中含泪,一把抱住他,道:“我带你去找医生,我知道哪里能找到好医生……”成守坚却用力推他,推之不动,只摇头道:“不是……不是你要说的,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唉,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他其实本来是要说另一件大事,却被他抢先说出这么个他和黄薇澜都一直不晓得崧儿会知晓的大事。震惊之余,他一时竟然顾不上说其他,还是忍不住问他——问他如何知道的。“我九岁那年,就是二弟回来认亲的那年,偷偷去书房找画册,怕被大人发现又在‘不务正业’看杂书,就在娘进书房前躲进了书柜里。娘进书房不久就独自一个人哭,我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到娘面前。然而阿坚叔也很快进了书房。然后我在书柜里听到了娘和阿坚叔的对话。当时年纪小,一开始不太明白,但也没和任何人讲。后来慢慢长大,也就慢慢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顾维崧低声道。成守坚瞪大眼睛看着他,很快也想起来,就是那年——从小流落在外的顾维楠回到顾家做二少爷的那年,大哥安顿好二少爷后不久外出谈生意。他拿着大哥拍回来的电报去顾家书房找资料,邂逅躲在书房里哭泣的大嫂。然后他像大嫂成婚前两个月时那样揽住哭泣的大嫂,她在他怀里突然发狠说要报复……他当时把持住了,推开了大嫂。他说已经报复过一次不能再报复第二次,她却说丈夫婚前婚后对不起她那么多次,就算她报复第二次又何妨。他摇头说只那一次报复就有了崧儿,又说大哥这七八年间养着别人的孩子不知情,他这个做结拜兄弟的真的是死一千遍都不足惜!当时的他和大嫂,在书房内都有些情绪失控,竟然都没察觉,书房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年仅九岁的崧儿,躲在书柜里,将这些“大人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当时的崧儿虽然年纪小不太懂,却已经隐约意识到事关重大,竟是没与任何人说知,包括自己的亲娘。且在之后,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将无意中听到的一番“大人间的含糊话”,琢磨了个清楚明白!顾家上下,不少人都说过大少爷九岁之前,也是个时常令大人们头疼的顽皮孩子,可是九岁之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用功读书,变得恪守规矩,变得……令几乎所有同龄人的父母羡慕称赞不已!除了“一夜成熟”的顾大少爷,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引发一个小小孩童“突然转变”的关键!……成守坚遥忆往事,闭上眼睛,突然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中,顾维崧将他负在背上,还道:“阿坚叔,你再撑一撑,我们立刻去找医生。”“不——”他在他背上挣扎,挣扎中,牵动伤口,忍不住又是痛哼出声。顾维崧慌忙将他放下,重新放在杂草地上,看着他衣襟枪伤处迸出更多鲜血,当即扯开自己的西装,将里面的衬衫,撕下一大片,再扶起成守坚,让他倚在自己怀里,匆忙给伤口包扎。“没用的。”成守坚只是摇头,“我知道我现在……撑不了多久了。你听我说,我说……”他说着,又停下,回头,盯着近在咫尺的顾维崧——那张酷似黄薇澜的脸,突然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喊我阿坚叔。这么多年,我和你娘一直将这个大秘密隐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