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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外面的灯一半关掉,只剩下吧台复古旧吊灯昏暗亮着。后厨灯火通明,装格栅灯光线被浅琥珀色玻璃过滤一层,幽暗渗透过来。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安德屈指敲了敲玻璃,喻言抬头。男人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喻言过滤糖粉的动作一停,收拾了东西洗手换衣服出来。“你怎么还没走?”“我要锁门。”“我来锁就好了。”喻言拎起包包,去关了厨房灯,转身往外走。安德无奈:“我还得送女士回家。”“啧啧啧,意大利男人真是可怕。”喻言感叹。她刚到意大利的时候就认识了安德,相处很多年,彼此都熟悉的不行,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也很多,两个人东扯扯西扯扯聊了一路,完全不会无聊。晚上十一点半,夜路,高速行驶的车子探照灯划出一道道光带,街上人基本已经没有了。喻言一边听着安德给她讲咖啡起源一边吐槽插话,两个人慢悠悠进了她家小区,穿过小花园到独栋区,直到她家门口。她家栅栏旁边靠着一个人。喻言心下一紧,下意识往安德身边站了站。安德注意到,也没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懒懒倚靠在墙边。男人刚好也抬起头来,看向他们。是江御景。她愣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下来。安德侧过头来:“认识的?”喻言嗯了一声。安德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喻言笑了:“明天请你吃好吃的报答。”“只要你以后别再取些什么渣男去死之类的稀奇古怪的名字。”安德也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喻言回过头来,江御景正看着她。男人斜后方,MAK训练基地依然灯火通明,灯光从一楼落地窗透出,自他背后打过来,黑发发梢被染上柔软的浅色。他背着光,眼眸里的情绪匿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嘴里咬着的烟是清晰的,星星一点红光,明明灭灭。小区绿化很好,大片的绿植,微风轻拂,树叶荡起一片片轻微响动。除此之外,一片静谧。喻言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应该直接回家,还是过去说句话。毕竟,现在两个人也算是认识的了,视线都对上这么久了,假装没看见又好像不太合适。喻言皱着眉,鼓了一下腮帮子,犹豫了。她觉得,既然机会都找上门来了,那就干脆好好聊一聊,解释清楚,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矛盾的,现在大家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好像也挺好的。毕竟她是个大度又善良的人。这么想着,喻言尝试着带上了一点友好的微笑,迈开了步子,朝他走过去。然后她看见,她刚向他走了两步,江御景也动了。男人将咬着的烟夹在指间,然后直起身来。长腿迈出,转身。顺着墙壁,绕过栅栏往前走,进屋了。看都没再看她一眼。直接,进屋了。MAK训练基地的大门在她眼前打开,然后又在她眼前——“嘭”地一声,重重甩上。“……”喻言面无表情地,久久地看着那扇仿佛摔在了她脸上的门。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呵呵。不存在的。第二天一大早,喻言出现在了MAK基地大门前。在队里唯二上午起床的苏立明也还在睡的时候。男人抓着头发爬起来开门,喻言笑眯眯站在基地门口,背后是灿烂阳光。不过也没她表情灿烂。喻言:“早啊,我给你们带了早餐。”苏立明:“……”女人轻盈的进了门,顺手将手里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回头看着苏立明,“我们景哥睡哪间?”喻言目标很明确。“……”苏立明总觉得自己敏感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他指了个二楼房门,喻言放下包,直接上去了。眼尾上扬,唇畔带笑。苏立明打了个哆嗦。走到门前,喻言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象征性的轻轻敲了两下门。没声音。她又敲了两下。门从里面开了。theone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娃娃脸看起来一副少年样的男人看见门外的人,愣了一下,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喻言冲他微笑了一下,视线在整个房间,从右到左,扫了一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网瘾少年的房间一样乱糟糟,相反整洁的让人十分诧异。东西很少,全部都摆放的一板一眼井井有条,窗边一个圆形小沙发,木桌上几本书边缘对的整整齐齐摞放在一起,半个书角都没凸出来。想到她不过踩了他一脚,这男人就像她抢了他媳妇儿一样的反应,喻言顿时觉得可以理解了。只是这么一个疑似有洁癖的人,为什么有睡懒觉的毛病?喻言视线最终落在左边那张床上鼓起来的一坨上面。她眉梢挑了挑:“还没醒?”theone很平静的嗯了一声。喻言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八点半了。正是阳光明媚的大好时间,年轻的人们怎么能用来睡懒觉?她走进盥洗室,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洗手池水扭到最右放了一会儿,等水冰了,浸湿毛巾。然后拧干。喻言出了盥洗室,走到江御景床边,男人一半的脸遮在被子里面,只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紧闭着眼,睫毛长长地覆盖在下眼睑,鼻梁又高又挺,黑发散在枕头上看上去很柔软。喻言弯腰,俯身,低头,空出来的一只手扯住他被角。然后,唰的一下,把他被子掀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非常。江御景被子被掀,一大只穿着浅色睡衣像个大型犬类动物一样躺在床上,没睁开眼,只是眉无意识皱起。修长削瘦的手,摸索着他的被子,往回抓。喻言松手了。江御景重新把被子拉了回来,紧紧皱着的眉,慢慢地,一点一点松了。等他眉间褶皱完全松了下来,喻言再次拉起被角,把他的被子直接掀了。这次,江御景直接睁开了眼。向下覆盖的眼睫唰地上抬,男人漆黑眸底还缭绕着惺忪睡意,眼角下耷,薄唇紧抿,眉头拧的很紧。每一根眼睫毛都黑气侧漏全是不高兴。他睁开眼,微眯了眸,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就感觉到一道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