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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若是咱们没有提前来暗中查访,而是真的七八日后再来,并且在里面发现了掺假的桐油,残次的条石木桩,会怎么样?”周老八皱眉,沉声答道:“会觉得这次水患是因为有人在修缮堤坝时以次充好,将掺假的材料混在其中,甚至直接代替,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甄大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陶知府身为一州之主,又经常亲自督管工事,这件事跟他一定脱不了关系。”“说不定他出事后第一时间赶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查什么水患原因,而是为了毁灭证据。”甄二紧跟着说了一句。黄甲在旁边完全听蒙了,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陶知府不可能这么做的!他……他是个好官!有一次我爹在河道帮工的时候还碰到他装作河工的样子也跟着干活。”“为了看那些负责检查的小吏到底认不认真,他做工时还故意犯了错,结果被查出来之后那小吏不认识他,还以为他就是个来偷懒混工钱的普通河工,把他揍了一顿。”“要不是他的下人怕他出事喊了出来,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刚才跟自己一起干活的人竟然是知府大人。”“这样的人,他……他怎么可能以次充好故意用掺了假的东西来修缮堤坝呢?”宁玥转头看向他,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只有你们普通百姓知道,而百姓的声音……很多时候是传达不到上面的,只有百姓自己能听到。”“钦差是从京城来的,并不了解当地民众的想法,或许也并不了解陶知府,所以很多事情容易先入为主,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而不是别人告诉他的。”黄甲一愣,急道:“那……那怎么办?爸爸你们应该也是朝廷的人吧?你们应该认识钦差吧?陶知府真的是个好官,你们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栽赃陷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宁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块儿令牌。“安心,你爸爸就是钦差。”黄甲两眼一瞪双腿一软,差点儿跪了。他猜到宁玥他们身份一定不低,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钦差!不过……如此一来的话,陶知府就不会被冤枉了吧?毕竟爸爸看上去年纪虽然小,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余刃把桌上的信收了起来,将舆图摆到正中间,道:“冯长史的下人说‘过几日就好了’,他本人也一再重复并确认钦差来的时间,想来应该是准备那个时候动手,不然太早的话容易被陶知府发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这个时间提前一点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着又看向黄甲:“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不会有危险。”黄甲忙点头:“没问题!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查清这次水患的真正原因,便是让我豁出这条命都可以!”到时候即便去了阴曹地府,他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他爹,这次的事跟他真的没关系,不是他少填了那几铲土的原因。他说完之后满桌人却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的他直发毛。“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他问道。宁玥摇头,忽然觉得从心里到嘴里都是苦的。“你还没明白这次水患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吗?”黄甲不解:“你们不是还没查出来吗?”宁玥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觉得每一句都锋利如刀,根本说不出口,最后只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识字?”黄甲讪讪地笑了笑:“穷苦人家,哪认得什么字啊,会写自己名字就了不得了。”“……所以,刚刚那封信,你其实……并没有看懂。”信?黄甲看向桌上,才想起那几张信纸已经被余刃收起来了。宁玥没有管余刃要那几张纸,而是直接对黄甲说道:“信上记录的最早买假桐油的时间,比这次水患还早。”话音落,黄甲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买掺假桐油的时间比水患还早,就说明这些人不是水患发生后才临时起意想借机栽赃陶知府的,而是他们一早就知道堤坝会被冲毁。**可知,天灾难防,什么人能够准确的知道水患发生的地点和时间,并且提前做出准备?只有……亲自毁了堤坝的人!黄甲额头青筋骤然凸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畜生!”说完转身便要跑出去,想与冯长永同归于尽,最终被甄大甄二一左一右拖了回来。“你现在跑出去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没等靠近他们就先被人打死了,而且还会暴露我们的计划。”宁玥说道。黄甲双目赤红,目眦尽裂:“那是一座城啊!上万人的性命啊!这些畜生就不怕遭报应吗?就不怕挖掘堤坝的痕迹被人发现吗!”“不会发现的,”宁玥无奈叹气,“别说今年雨水多,就算是往常的水量,只要堤坝的口子一开,所有痕迹顿时都被冲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黄甲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抱头痛哭。“我爹他……他还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他到死都觉得是自己的错!”那个老实巴交一辈子勤勤恳恳只偷过那么一次懒的人,因为自己少填了几铲土死不瞑目啊!“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四日后,冯长永忽然得到消息,说是钦差忽然加快了速度,不日即将抵达仓桐。随从听后有些紧张,悄声问道:“大人,钦差怎么会忽然快了那么多?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冯长永却是笑了笑,并不在意。“那些京官最喜欢玩儿这种把戏,诈的就是你这种人。”随从见他并不慌乱,心中也跟着安定几分,又道:“那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按原计划进行吗?”冯长永点头:“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让人待会儿就把准备好的账册放到知府大人房中去,库房那边也记得露出些马脚,方便钦差大人查案。”随从应诺,退出去将他的话交代了下去。谁知没过多久,随从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告诉他库房走水了!冯长永一惊,不可置信。“不是有人看着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随从也是一脸莫名:“那边的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忽然就烧起来了,现在正在着急扑灭呢。”冯长永咬了咬牙,在房中走了两圈,最后道:“告诉他们赶紧离开,不要管了,别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不然牵连到他这里,之